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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丽娜笑着上了车,掰过聂工的额头亲了一下,说:“走咱回毛纺厂,一块儿挤我宿舍走。
聂工这车是暖的,人却是僵的。
“碰什么东西了吧?“听哐的一声,陈丽娜说。
聂博钊想了想,脑子才清醒了:“我的自行车,靠车停着呢
“你这么冷的天儿,三十里路,骑自行车来的?”陈丽娜都惊呆了。
聂工笑了笑,侧首过来替陈丽娜把安全带系上了:“没有杏树叉子的钱,大黄鱼我也是一筐筐的给你了,没有邓东崖的帅气,我也是卫星的正经爸爸,陈小姐,虽然连小卫星都嫌弃我只爱冷奇,但我还是会努力着,为了你们做到最好的。
这是聂工最后的挣扎了。
大半夜的回到家,还是头一回见家里没人,揭开锅盖,陈丽娜倒是给他留了饭的。
吃完饭,搞了会儿卫生,他一直等不到陈丽娜回家,打了个电话才知道邓东崖一来就生病了,那不准备搭个车来矿区嘛结果鬼打了一样,今天蹦蹦车没有,冻了将近一小时也没车
聂工一生气,骑着自行车就跑矿区了。
在胡区长家门外找到陈丽娜的车,他估摸着她该睡了,又不好上楼打扰人家,这不就准备在车上凑和一夜嘛。
“马小芳的那个情人,陈俊彦,你原来不是跟我提过吗?陈丽娜在副驾坐上闭着眼睛,就说。
聂工开着车呢:“嗯,提过。
“他爸呀,现在级别至少是个六级吧,要在古代,算个诸侯了,对吧?
“嗯,可不。
“你不是有红色电话吗,聂工,我敢以人格担保,那个人直跟包曼丽一样,在贱卖国有资产,所以,你能放下你的淡泊和只对实验负责的傲气,给你的恩师打个电话,说说这人。“这还是陈丽娜头一回,请求聂工用他的特殊关系,来帮自己办事
聂工呢,也是头一回听陈丽娜让他开口,求自己的恩师。
“他现在那个位置,用古人的话说,生杀予夺啊丽娜,你如果只是因为对于马小芳的一点个人恩怨,而没有确凿的证据,就不该让我打红色电话。
“我有证据,而且,我又不是傻子,就跟你说,哦,聂工,你打红色电话,让人把那谁一枪嘣了去,我会告诉你几件我所记得的事情,让你讲给你恩师听,然后,我还会让邓东崖帮我个忙,从下往上查,上下一起作用,让陈俊彦他父亲的罪行,提前暴露。“陈小姐如是说。
聂工车停在半路上,本来想说,既然求这么大的事儿,那能来一回卫星上天吗。
旦转念一想,自己至少三天没洗澡了,这要求不太现实。
而且吧,现在他已经无法直视卫星上天四个字了,就低声问:“那在你眼里,我和邓东崖,谁更帅?认真回答,只要让我看到你在撒谎,我就不帮忙。
第187章 丹麦曲奇
油田中学。
柴校长正在亲自给高三班的孩子们上晚自习呢,就见窗外有人在招手。
苏东,小伙子,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等下了晚自习,柴校长走了出来,就来握苏向东的手。
苏向东还穿着那件蓝工装呢,点了支烟抽着:“我跟着邓东崖的考察团来的,怎么,你跟他是同学,他居然没来见你?
“那天晚上,矿区的领导请吃饭,我进去一看摆了一桌子的酒,一生气就出来了,听说他给灌成个胃出血,还在医院里躺着呢,怎么,你是跟着他来的?
东向东吸了口烟,说:“大庆那边,领导们一个比一个浮于表面,没有一个愿意千实事儿的,我给辞了,准备自己单干呢来这儿考察考察,看边疆是否是个,能一展拳脚的地方。
苏向东是上海土著,太爷爷是李鸿章送出去留学的,第批留学生。
回来之后兴建实业,开的工厂隶属北洋水师。从民国到解放前,那都是上海的税收大户,直到解放后,一切收归国有当然,前十年于他们家,可谓是灭顶之灾。
也就苏向东一人在大庆,才熬了过来。
他是从小的西洋做派,表面看着粗朗,骨子里的绅士风度如果共和国有贵族一说,也就他有资格称之。
抽着烟,他指着正在跑操的孩子们说:高中这么紧的学业
下了晚自习你不让他们回宿舍,还要跑操?
“德志体美劳,缺了那样都不行,不煅炼身体,一个个学成书呆子了怎么行?“柴校长把这些学生,那是当成兵来训的,晚自习后半个小时的跑操时间,一个个儿都跑的满头大汗。
苏东看着从自己面前跑过的孩子们,一个个儿的看着。
高一班的孩子里,最后一排,有一个个头最高的,两只深邃的大眼睛,浓眉如剑,瘦瘦高高,皮肤也不似别的孩子一样,带着股子健康的高原红,清秀又白净,一头板寸贴着头皮,看起来可精神了。
“那个,是聂卫民吧,生的跟他爹可真像。”苏向东说。
看起来帅气,朝气蓬勃,只有两个字能形容,那就是精神
柴校长颇为得意:“可不,至少目前来说,他是高一班我寄予希望最多的一个孩子。
跟他爹一样,脑子好吧,但要跟他爹一样是个书呆子,那书还不如不读,我看不起这种孩子。苏向东故意说。
柴校长可不这么认为:“你要以为他是个书呆了,你可就大错特错了,我跟你说,你注意看着啊,这一圈跑过来,他就没影儿了,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