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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甜甜当时说的挺现实,当然也理智,她说:“首先,你是我弟,我嫁谁也不会嫁你,再者,咱们虽然是邻居,但家庭成份差的太远了,你家是干部,我家是平头百姓,门第之差不是闹着玩儿的,而且吧,我是个销售员,一年四季天南海北的跑你呢,又喜欢唱歌,也是个定不下来的,聂卫国,王繁和钱狗蛋说想娶我,我觉得正常,你说这话,咱们还能做姐弟吗?
可怜的二蛋,悄悄喜欢了甜甜好多年,鼓起勇气告白了回,结果甜甜跟哈妈妈似的,训了他一通。
这不一则考试不行,二则把家拆了,三则还给甜甜拒绝了大受打击,背上吉它就跑了嘛。
“他才十六,追的什么音乐梦想,爸,聂卫国这么小的跑出去,别跟不该混的人混到一块去了吧?聂卫民说。
三蛋接过信纸看了一会儿,说:“问小吕和大蒙,他们肯定知道哥去哪儿了。
陈丽娜转身,就给毛纺厂挂了个电话。
结果,小吕和大蒙也在到处找他们的大哥呢,因为大哥呀,好几天都没到矿区,石油广场一到傍晚就聚一群人,大家都在等聂卫国来唱歌,结果聂卫国就,凭空失踪了。
“这孩子是真跑了,咋办?“陈丽娜问聂工。
聂工一拳砸在书桌上:“他学习差,我没嫌弃过,他要唱要跳,我也从没管过,这孩子是欠抽吧,好好的家不呆着,跑啥跑,是一回号子还没蹲够吗?”
也不尽然,你不觉得是卫疆和卫民太优秀了,卫国一直以来,都有点儿自卑,觉得不配做他们的兄弟的原因吗?
卫民上的学,让聂工不止在矿区,在整个边疆都受人尊重,说起卫民,谁不翘大拇指。而卫疆呢,虽然语文差一点,才初二,就报名了今年的数学竞赛,初试过了,很快就要去北京考全国赛了。
有这么优秀俩兄弟,那怕家人不歧视,聂卫国自己也受不了那种落差啊。
毕竟走在矿区,人人都会说:“哟,咱卫国跟他舅舅大宝似的,光有嗓门没脑子,估计也就只能是吼两嗓子糊口啦。”
聂工也着急找儿子啊,打了个电话给洪进步:“进步,赶紧找人查一下,看我家卫国跑哪去了,才十六的孩子,居然给我玩离家出走
洪进步在公安厅,就帮聂工打问这事儿去了
结果呢,过了两天,一点消息都没有。
火车,汽车,飞机,他总得坐一样儿吧,但是,排查过了谁也没见过他,仿佛一出矿区,他就凭空消失了一样。
好吧,连着等了两天,聂工都急的,在实验室里几番出错从来没请过假的他,居然请假一天,在家里休息着呢。
正好今天发大暴雨,卫民正在捣鼓着,给自家新建的排房里铺电路。
电路铺好了,聂卫疆一看电灯离自己很远,就生气了:“哥,搞一个懒人开关嘛,比如说,能不能像科幻小说里那样,我只要喊一声,灯就会自己亮,我不喊,他就关了呢?”
聂卫民一想,说:“这个需要音频放大器,还需要延时电路还得需要一个话筒,但并不难,要不你等着?
聂工看外面爆雨如注的,一直看着窗外。
为人父母嘛,孩子跑出去,这么大的雨天,首先要想的,就是孩子有没有地儿躲雨啊,有没有地儿吃东西啊,总之,那怕明明二蛋壮的跟头熊似的,还得担心有没有给人揍过。
电视里正在播的,是领导人们关于香港回归方案的研讨办法
聂工听了半天,再给洪进步挂了个电话:“进步,还是找不到吗,如果你们实在找不到我儿子的音讯,我考虑明天开始休假,然后自己出去找他。”
洪进步当然是劝聂工不要着急,而且说,自己正在往下施压,让各个区和县的公安部门四处找呢。
但聂工越想越找急,眼看雨越来越大,突然就想起仨兄弟给自己揍过,别的俩都气哼哼的吃桔子呢,就唯有二蛋,站在书房的门上,怯生生的问他吃不吃桔子的样子。
明知道爸爸讨厌自己,但还是会靠过来的二蛋啊,怎么就那么想不开的,跑了呢。
卫民,卫疆,甭忙别的了,跟我一起,找卫国走。聂工再也忍不住,打起伞来就说。
结果,正好就在这时候,陈丽娜带着妹妹,俩人打着伞就进门了。
“我以为你心里没你家老二呢,看你急的样子,你这是真打算打着灯笼,挨家挨户去找吗。陈丽娜把妺妹抱扔到台阶上了,就跑到水池子边儿上,去洗自己的凉鞋了。
大雨天的,为防妹妹弄脏,抱了一路,她的凉鞋里全是水和沙子。
“怎么,你找到卫国啦?聂工一看陈丽娜脸上不是前两天那么着急的样子,明白了,她应该是打问到二蛋的下落了。
陈丽娜还没说话呢,妺妺扭着自己的小裙裙说:“二哥现在是大明星喽,真的哦,不过爸爸,我妈妈准备要去抓我二哥呢,怎么办啊。”
聂工一听懵圈儿了,卫民和卫疆也懵圈儿了,几父子全在雨里站着呢。
陈丽娜提着菜进了屋子,在厨房里剁巴呢,捡起一颗萝卜,当着聂工父亲的面一刀剁开:这是苏向东,喽,他死了。”再切一枚,他又说:“这是聂卫国,他也死了。
聂工一看陈丽娜气成这样儿,估计着,怕是儿子在外没挨饿没受冻,还惹祸了。好吧,老父亲刚才那肝肠寸断的怜悯心又变成腾腾怒火了:“你这意思,是卫国和苏向东搞一块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