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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战湛连忙摇头。
    云雾衣面色一黯,“他是恨铁不成钢啊。你哥哥从小能文能武,十三岁就敢跟着你爹上战场,你呢,都给娘宠坏了。”
    战湛上头原本有个哥哥,一切条件比照着形容战湛的反义词来就行,天资聪明、谦冲有礼、文武双全、品学兼优,但早早上战场,早早送命。也因此,战不败虽然痛恨儿子不学无术,私底下却频频放水,不敢训得太狠,导致战湛越来越无法无天。
    “娘,我会改。”他说得真心诚意。不改不行啊,不改就没命了。
    云雾衣呵呵一笑,当他逗乐。
    “娘啊,你还记得我手底下有个人叫……”战湛努力想着那个派出去惹是生非小弟的名字,却偏偏想不起来,“就是很好色,喜欢强暴别人……”
    “啪。”
    云雾衣黑着脸拍桌而起,“你爹说的不错!你的确是越来越不像样了,什么叫喜欢**别人?你手底下有这样的人为娘怎么不知?好,好,我倒要瞧瞧,是谁这么大胆将这等肮脏事做兴趣!我说你怎么成天往花街柳巷里跑,敢情是有人教唆的!你给我好好在屋里反省,这几天哪儿都不要去。先让娘好好清理清理你身边的人!”
    战湛本想解释,但听她说要清理清理身边人,觉得对自己是好事,也就不做声默认了。
    云雾衣在他面前发了一顿脾气还不够,又跑去和战不败说。
    没多久,战不败就带着一大队人马冲进他住的院子。
    战湛站在窗前,远远地看着,只觉那一队人马个个人高马大不说,且满身杀气,随便一眼看来,就像刀子一样锋利。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小说加成的效果,只知道自己看了这几眼,就有些腿软。
    他院子里的侍卫被一个个叫出来盘问。他们住的屋更是被翻了个底朝天,但凡收着不干不净东西的都被拖了出去,最后,他一个小院的侍卫竟然没有一个留下。
    战不败这一气非同小可,把那些人统统打得皮开肉绽,亲自从亲兵里拨了八个人,指着他的鼻子说:“你们都是他叔叔,他就是你们的侄子,我把他交给你们了,给我好好地教教!”
    战湛毕竟是元帅与公主之子,他们哪敢应诺,只是跪着接令。
    战湛小声说:“八个是不是少了点?”
    战不败愣了下,随即冷笑道:“你以为都跟你养的那些废物似的不中用?他们都是跟着我上战场拼杀,立下过不少汗马功劳的战士!最低都是少剑师!”
    战湛心里不以为然,心道:少剑师算什么。寒非邪最后还成剑神了呢。
    不过现在是小说早期,他还没死,寒非邪还是个普通药师,故事还处于有八个少剑师当护卫就能勉强装逼的初级阶段。
    他就胡乱地点头应了。
    战不败又絮絮叨叨地教训了好一顿,看他态度尚算端正,才意犹未尽地离开。
    他走后,云雾衣才走过来。她虽然宠爱儿子,但是从不在丈夫面前驳他的面子。
    她问:“你刚才是不是想问一个叫屈肃的人?”
    战湛展眉,“没错,就是他!他在哪里?”
    “你不是派他去找魔兽吗?他已经到麻婆小镇了。”云雾衣说。
    “啊?!”战湛呆住。
    云雾衣道:“我听说他是大剑师高阶,也算有点本事,不过这样的人品难当大用,留着始终是祸患。我看等他这趟回来,就寻个借口打发了吧。”
    战湛欲哭无泪。是祸患啊,还是大祸患呢!可是已经来不及阻止了!他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挨一顿鞭子被盐水泡死吗?
    云雾衣看他一脸哭丧,以为他不舍得,又道:“你要高手,我给你找一个就是。大剑师也不算什么。”
    战湛心里有事,她说什么也没听进去,敷衍了几句就回房躺在床上算计。
    看样子,阻止屈肃干坏事是来不及了,屈肃和寒非邪的梁子是结定了,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
    把自己给摘出去!
    寒非邪这个人虽然阴险毒辣,睚眦必报,但偶尔还是讲道理的,只要自己认错态度端正,改错态度积极,应该不会踏上炮灰的老路子。
    没错!他是看过《绝世剑邪》这本书的,现在人又在书里,不就一个活脱脱的先知?这么小的事情还避不过去嘛!可惜寒非邪称雄天下的最大利器——《天芥神书》被藏在寒家密室里,且故事一开始就被寒非邪拿走了,不然这《绝世剑邪》说不定要改名《绝世战神》。
    3
    3、熟悉情况(二) ...
    战湛带着对未来美好的憧憬,在屋子里安分守己了两天。当然,这个安分守己是在别人看来,对战湛本人来说,他只是一如既往地习惯性地宅着。
    不过在没有电脑没有小说没有游戏的年代,想宅得开心宅得精彩宅出美丽新世界也是件技术活。
    战湛的方法就是——八卦。
    虽然说他在这个世界是先知级的人物,可他先知的都是大事,小说作者设定再精细也不可能精细到他们家一共几个丫鬟,分别干些什么活,每个月月俸是多少……要真精细到这个份上,那书名就不是《绝世剑邪》而是《邪楼梦》了。所以他每天这么打听打听,觉得挺好玩。
    他不知道这个世界是怎么存在的,也不知道自己摔个楼怎么摔进了小说里,反正这个小说世界挺懂得自我完善,他问的问题都给出了答案,听上去还挺像那么回事。
    无论如何,世界就这么存在了,他就这么移民了,日子就这么过吧。
    到第三天,他娘忍不住来看他。
    “宝贝,你哪里不舒服?”云雾衣看着他,那神情好似他得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绝症。
    战湛莫名其妙地摇头。
    “那就是心里不舒服了。”她叹息,“娘知道,你关在家里是很闷的。放心吧,明天你爹就回边关去了,到时候由得你玩。”
    他哭笑不得,“娘,我很好,没不舒服。”
    云雾衣皱眉道:“怎么可能舒服呢?你这两天又没和朋友出去吃酒,又没上斗兽院玩乐,整天闷在家里……你是不是生娘的气呢?”
    战湛:“……”怪不得前任战湛至死不悔啊。敢情不是不想悔,而是没有机会悔。看看,就算他想改写归正,他娘也会以表现不合格打回去重练。
    “娘啊,你刚才说爹要去边关了?”他突然记起一件事,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擦!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云雾衣见他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无比,吓了一跳,起身搂住他,“宝贝,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别藏在心里,跟娘说。天塌了,还有娘和爹给你顶着呢。”
    对,问题就在这里!
    战家完全是靠战不败和云雾衣顶着的,所以当战不败战死边疆,云雾衣一头撞死在皇宫之后,战家就彻底完了。当然,战湛死得早,没有经历军神世家败落的惨况。
    他之前一直想着怎么不死在寒非邪手里,却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要是战家败落了,他不死也凄凉啊!作为整个腾云帝国都赫赫有名的天都小霸王,战湛得罪过的人加起来,可以建立一座像模像样的小城。
    “爹可不可以不去边关?”他战战兢兢地问。
    在《绝世剑邪》里,战不败就是个背景人物,根本没出过场,直接叙述镇守边关,死在边关。战湛觉得小说安排他这次回来,就是给自己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
    “当然不可以。”云雾衣笑着泼冷水,“你爹是元帅,怎么可以不去边关?”
    “不能请病假吗?”
    云雾衣讶异地看着他,“宝贝怎么了?你以前不是最希望你爹去边关的吗?”
    战湛支支吾吾地说:“边关老是打仗,太危险了。”
    云雾衣感动地摸着他的头,“宝贝长大了。”
    “要不别去了吧?”
    “那是不可能的。”云雾衣眼中冷光一闪而逝。
    不过冷光闪得再快,还是被战湛抓住了!
    他激动地想:有内情,果然有内情!
    他常年看小说已经看出一套自己的经验——但凡下属做完报告,看向上司时眼中厉光一闪,绝对要反水。但凡两个人说着说着,眼中光芒闪烁,绝对是各怀鬼胎,不消片刻,肯定一个出招,一个拆招,两败俱伤。像她老娘这样,一边回答不可能一边闪冷光,那绝对是有隐情的标志啊!
    “宝贝,你听话。这件事不要再提了。如果外人问起你,你也绝对不能说不想让你爹去边关!知道吗?”云雾衣说得十分郑重。
    战湛只好乖乖点头,心里却想着其他的挽救办法。
    既然不能阻止战不败去边关,那就阻止事情的发生?
    可是,战不败究竟是怎么死的呢?
    战湛搜肠刮肚地想,却实在想不起来。不能怪他,毕竟战不败这条线实在是太无关紧要了,记得他的死讯后面还给寒非邪带来了好处,所以他看文的时候只是扫了一眼,粗粗地知道有这么个人,死了也就死了。
    既然不能阻止战不败去边关,也不能阻止造成他死亡事件的发生,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
    让他复活?
    战湛很认真地想着这种可能性。
    在文章设定里,这个世界的确有复活药的。他记得有两个人有。
    一个是白梦主。白梦山山主,神剑大陆六位剑圣之一,在小说初期,是牛逼之极的人物!看上去牛逼哄哄的军神世家在他眼里根本不值一提。所以从他手里求药的事想都别想,估计人还没上山,脚已经被丢下来了。
    另一个就是小说男主角寒非邪。但凡小说里的好东西,他肯定有一份的。要是他没有,就是剧情还没走到。
    但是从寒非邪手里拿药……
    他评估着可能性,差点绝望。
    寒非邪天性冷漠,不太喜欢和人交往,虽然王八之气全开后收了不少小弟,但那些小弟不是和他同生死共患难过,就是有一技之长让他看中,自己这样不学无术还派了个手下**了他同学的二世祖,大概送上门都不会要。
    想得太痛苦了!
    “啊!”
    他往床上一躺,决定睡一觉再说。
    第二天,太阳照常从东边升起,战不败依旧要奔赴边疆。
    战湛难得早起,亲自到大门口送行。
    战不败有点惊讶,看着他的目光稍微柔和。“我这段时间不在,你也该好好想清楚。男子汉大丈夫,当顶天立地,闯出自己的事业!你始终要长大,一天到晚游手好闲,成何体统?”
    战湛垂手恭听。
    战不败放低声音道:“最要紧的是把剑气练起来!连司徒家十二岁的小儿子司徒恳都已经是剑士巅峰了,你还是个剑士中阶,丢不丢人?亏我们还是军神世家。”
    战湛脸红了。替前任战湛红的。
    “你心里有数就好。”战不败说了这么多次,第一次看到儿子羞惭,心里总算有几分欣慰:老子不愧是军神,自己儿子这么厚的脸皮都被我给攻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