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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宗一页还没翻过,又被放了回去。
马车复又启动,太子撩起了边上的帘子,嘈杂的街市声响便在耳边,目之所及和听到的大同小异,太子目光从近前一帧帧的往远处看,不期然对上了张笑靥如花的脸。
远处冰肌阁rdquo;档口里,新棠正和陈阿生看着账本,一个拨着算盘,一个拿笔勾算着到年底还能赚多少银子。新棠看着只有自己能认出来的字,感叹道,看来做生意是真的赚钱啊,早知如此,为何一开始没有让我投胎成一个平常人,赚钱也得趁早。rdquo;
陈阿生噼里啪啦拨算盘的间隙抬起瞄她一眼,你还想怎么平凡,平头老百姓在你眼中难道和王候贵族等同视之?rdquo;
新棠很满意这个赚钱的进度,当初和陈阿生定下的五万两银子不出意外的话是妥妥的了,遂也不和他计较,抱着账本笑得明媚,王候将相,宁有种乎?rdquo;
阿贵拽着缰绳目不斜视的驾着车,应缓坐在外同到有闲思四处看看。这一看便看到了早日胡同里那个甩给自家殿下一个背影的年轻人,再定睛一看,身旁那个作男子打扮的人也有些眼熟。
这不就是新棠嘛!和她一起在殿下身边当差那么久,笑起来的样子再熟悉不过了。
停车!停!rdquo;他忙吩咐阿贵停下,从车前蹦了下来,赶忙绕到另一头去和太子禀报,殿下,人找到了,找到了......rdquo;
及至跟前,生生的消了音儿。
太子不知道已在车内看了多久,脸上的神色,用漠然rdquo;形容也不为过。应缓刚刚太过激动,这会儿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早上那男子分明说不认识新棠的,这才一转身,两人便热聊上了,且看那架势,认识的绝不是一天两天了。
眼下,两正相视一笑,外者看来,尽是默契。
他看看远处的新棠,又小心看了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太子,暗道事情已经脱出了掌控,默默的又坐了回去,中眼睛还时不时的望那边看。
阿贵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却被应缓强行拽了过来,好好看路,别没事东张西望,硌着殿下了我看你有几条命。rdquo;
阿贵有些委屈,总管,这不是正停着呢。rdquo;
应缓瞪了他一眼,索性自己端端正正的看起了前面,只是脑子还乱着,全身的毛孔都舒张起来等着太子一声令下就去抢人。阿贵见状也不再咕哝,老老实实的坐着了。
等了一会儿,太阳都升起来了,才听到太子没什么情绪的一声回宫rdquo;。
应缓正想说什么,阿贵手中的缰绳猛的一挥,马便撒开了劲儿跑了起来,应缓只好默默的闭了嘴。
陈阿生见远处的马车终于走了,才收起了账本,对新棠道,老伯今儿又做了好吃的,我请你去吃吃?晚了去了可就只能排在后面了。rdquo;
新棠把自己写的那张纸收起来放在怀里,反驳道,现在去也是要排队的,晚一点说不定人更少,何必急于这么一时。rdquo;
陈阿生就想去吃那个,小爷我加钱向老伯讨个插队的情面,再说了,谁不知道那摊子背后是咱们店,这算是去自家的地盘了吧。rdquo;
新棠狐疑的看他一眼,你今天心情很好?rdquo;
陈阿生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末了话头一转,这就走了,过时不候啊。rdquo;
回宫以后,太子大步进了书房,应缓连滚带爬的跟在后面连片衣角也没碰到。抹着汗步履匆匆的往里走,和出门的长叶撞了个满怀,长叶看他一幅热锅蚂蚁的样子,不解道,公公你这是?rdquo;
应缓看见长叶,瞬间想起当时新棠出走,离不开长叶的一臂之力,要是当初人没走成,也不会衍生出如今这种尴尬的不上不下、无从下手的场面。
当下没好气儿道,你还好意思问,让你办个事儿都办不好,回家种地去得了!rdquo;
长叶被骂了个云里雾里不敢反驳,见应缓也不和她把话说清楚,只好闷着一张走了,没走几步又被叫了回来,想好好的这几天就不要往殿下跟前现眼,还有那个长秋,别以为我不知道她明里暗里都还攒着劲儿呢,不听我的话,到时候神仙都救不了你们。rdquo;
说完,又追着太子去了。
佛有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应缓站在外面,神经崩得紧紧的,想着太子今天心里的这口气什么发,他想着,以殿下今时的地位,悄无声息的处理一个无名小卒简直如踩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又或者,他应该先太子一步,把这个人解决了?
敢抢当朝太子的女人,这人真老虎头上拔胡须,浑身是胆。
天微暗,应缓没等到其他,却等来了提前动身去北境的命令。
好在东西都是提前了许多时日准备好了的,突然间改了日子,也没有乱了阵脚。天上有星宿开始闪烁的时候,应缓已经领了人全部聚集在了院子里训话,此去山高路远,凶险未知,下人们该有的警觉性还是要提前是紧一紧,切不可以为离了宫就模糊了使命。
路上一应要用的用具、衣物已经装了车,这一趟一共大小两辆马车,太子一辆,长叶长秋他们一辆,此时正静静的停在前庭处。
书房里明亮如昼,太子正在和临安王交待着最后一句,原本不想劳烦王叔,只是放眼望去,满朝文武却找不到一个可以信赖的人,也怪我自负,本以为可以先动手解决了那些世家再去处理李献准,没曾想沉珂难治,不得不被形势逼到了这样一个局面。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