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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复可不管他怎么想,自己背着手仰头面墙。
这些秀才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听了有冤屈,一定会继续闹!那个苗品是不是也在?rdquo;
对对,小的瞧见他了,坐得离高矮生最近!rdquo;张洪赶紧道。
话音一落,就遭了王复一记剜眼,这下行了!你觉得苗品会不跟李知县说吗?你还想让那魏家小儿攀扯郭家,我就想知道你怎么撇清楚?!rdquo;
张洪得了他这一问,都快哭了,小人不知道啊!小人没法子了!四爷行行好,帮小的一把,小人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孝敬您!rdquo;
你要你孝敬作何用?!rdquo;王复气得不轻,我看你是跑不了了,说不定去自首,知县判你轻点!rdquo;
自、自首?那不就是交代了吗?李知县不会放了我的!rdquo;张洪快崩溃了,在原地乱转,只是一眼转到了王复身上,忽的又扑了上去,四爷你不能不管我!小人去抓人都是奉了你的命啊!rdquo;
王复被他扑了个正着,又听见这攀诬自己的话,恨不能一脚把他踢开,只是张洪抱得结实,他两腿动都动不了。
给我松开!rdquo;王复喝了张洪一声。
张洪不敢松又不敢不松,仍旧趴在王复腿上,哭丧着脸,四爷不能不管我呀!那些秀才是知道我奉命抓人的!奉谁的命,他们想想也知道是您呀!rdquo;
这话可把王复噎着了,王复本还有几分抽身不管的意思,这下可被张洪锁死,跑不掉了!
那些秀才又不是傻的,张洪一个捕快敢随便抓人吗?牌票是谁签的,还不明白吗?
王复压住胸中的火气,强作镇定了两息,起来!去县牢!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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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牢里安静得,只有耗子吱吱地叫。
两年饥荒,连牢里都没有人了。
魏铭倚在牢房的干裂墙面上,看着老鼠吱溜溜从脚下钻过,不经意间,想到了一只偷油吃的小老鼠。
她在外边应该还好吧?
她既然猜到自己的计划,牢里的事她应该不会太担心。再加上她素有急智,旁人轻易不能为难到她,这让他能安心些。
只是他眼下这无人问津的情况,怕还要持续几日,知县没有这么快提审,更何况还有那张捕快收了钱,等着他攀扯郭家人,估摸着,还得晾他小半月。
魏铭暗暗盘算着,听见牢门口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不多时,张洪就出现在了他眼前,身后跟着的人,魏铭重生回来还第一次见,略一回忆,想了起来mdash;mdash;王复。
王复果然牵涉其中。
上一世,王复不知使了什么手段,一直在安丘县不曾调离,盘踞安丘十几年之久,与本地小吏一道,上下把持安丘县衙,不仅盘剥百姓,到了后来还欺压调任过来的上官,赶走了前后两任知县,直到事发,才被揪出来正法。
蛀虫里的榜样,败类中的表率。
魏铭见他二人来此,只做看不见,连身都不起。
张洪被高矮生搞的一个头两个大,当下见他这样,气得喘不过气来,魏家小子,见了典史还不磕头?!rdquo;
魏铭这辈子虽然还是个白身,但对于王复这样的人,他才不会屈尊磕头。
可是要提审?rdquo;他不应张洪,反而问道。
张洪回头看向王复,王复也被这魏家小儿惊到了。他原以为只是个经了人调教,有几分机灵的小儿而已,没想到见了人浑然不怕,听到他这个典史在前,眼皮都不抬。
王复上下打量这个破衣烂衫的男孩,收监两日,这孩子仍旧整整齐齐,脸上一丝颓色都没有。
王复走上前来,背着手抬着下巴道:现在就提审。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答错了却要上刑的。rdquo;
答错了就要上刑?何为错?
魏铭看了王复一眼,王复还以为他露怯了,问:我问你,谁人让你以盐换米?米从何来?盐往何处去?脚你的人现在何处?说!rdquo;
王复加重了口气,拿出了当官的气势,欲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儿,压倒在地。
只是这小儿还是刚才那副样子,开口,说了一句话。
草民只在公堂,经县尊提审答话。rdquo;
张洪嗓眼跟掖了蛋黄一样,张着嘴说不出话,他不知道这个小儿到底哪来的底气?!
而王复更是意外,自己这番气势,别说吓倒个小儿了,连那些中了秀才的人,也多半是要怵了的!
这是怎么回事?!
前有张洪办事不力,外地说书人联合秀才闹事,后又有这个小儿敢公然藐视他。
王复火气往上窜了又窜,终于要压不住了,来人,把此小儿给我提出来!rdquo;
典史是掌管缉捕、牢狱的,牢头听他这么一喊,莫不敢从,急急忙忙跑出来,将牢门打开,打眼瞧着里间小儿还是稳稳站在地上,急急投去一个暗示的目光。
魏铭领他的情,却不会他的意,仍旧挺身而立。
这王复连声冷笑,好好!倒是个硬汉,给我拿板子来,先打上十板,我看他说不说。rdquo;
魏铭皱紧了眉头。
王复这才来安丘几年,就敢滥用私邢?
魏铭眯了眯眼,正想着趁此机会点一句什么,震慑王复一番,没想到来路上又响起了脚步声,同脚步声一道的,还有一声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