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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想这些,谢淼就更心塞了,当下与贺贸的两位幕僚并府衙几位官员推杯换盏,好生散了散心中抑郁之气。
    几人喝了有三刻钟,下边的人来传话,侠娘子来了。rdquo;
    说话之间,就见邬陶氏穿了一身桃红色纱裙,飘飘而至。邬陶氏年轻时颜色不错,有了岁月更添风韵,她平日里自不会这般穿着,但是在她的四季宅子里,她是主,这些官员是客,她的打扮可不能太严肃了。
    众人一边爱她的颜色,又持着各自的身份,邬陶氏与众人敬了酒,坐到了谢淼身边。
    提学近来劳累了,想来比批改试题更难的,是点榜吧!rdquo;
    这话真是一下说到了谢淼心上,他正琢磨着点谁做案首呢!他不言语,叹了口气,邬陶氏含笑给他敬了一杯酒。
    就在半个时辰前,我刚听说,咱们青州孟家的大老爷,位列九卿了!rdquo;
    第156章 点谁做案首
    孟大老爷孟月程,是孟家嫡长房嫡长子,孟中亭嫡亲的大伯父。
    他自去岁便有望从大理寺少卿升至大理寺卿,今岁原大理寺卿告老还乡,孟月程顺理成章登上了九卿之列。
    虽然是再稳妥不过的升迁,可确确实实升了上来,那自是不一样的,孟家离着要出个阁老,更进一步了!
    谢淼听到这消息,禁不住哟rdquo;了一声。
    众人也都道孟氏的大喜事rdquo;、这下咱们青州孟家要在天下扬名了rdquo;,邬陶氏从旁感叹,那位大老爷是最和善不过,我们家老爷在京做官,一味地闷头做事,遇上事了着急忙慌登孟大老爷的门,人家从未嫌弃过,没有不指点一番的!要不,依着我家那位,如何做到如今这般?rdquo;
    邬陶氏的丈夫邬家大老爷邬自安,如今任着户部郎中,紧要的衙门,正五品的京官,多少人想都不敢想。
    邬自安是个闷头的老实人,胆子连他夫人一般大都没有,能做到这一位置,怎么可能没有同城近邻孟月程的提携?
    谢淼听着邬陶氏和几位府官、幕僚说起孟月程,说起孟家,这心里犹犹豫豫的案首之位更加犹豫了。
    要不给孟家示个好?
    府试的时候,知府贺贸没有给孟中亭点中案首,那贺贸是个迂腐的,不堪重用的,自己现在若是不给孟中亭点案首,知道的说是那魏生学问确实好,在众生之上,不知道的,就如远在京城的孟月程,会不会觉得他和贺贸没有什么区别,也是那迂腐不堪重用的?
    那若是点这个案首,给孟氏捧脚的意思,会不会重了点?孟月程会不会不喜?
    谢淼抿一口酒的时间,脑子已经转了好几道弯。
    说到底,还是他与孟氏不熟识,不似邬家和这青州府的官员一般了解!
    邬陶氏好像看出了他的心思,近前给他添酒,孟家的几位老爷都不一般,脾气秉性也都不一样。似二房的两位老爷,三老爷中了举子便不再往上考,甘愿留在家中做闲散人,二老爷在国子监祭酒一坐就是许多年。照理说这两位都是二老太爷的亲子,二老太爷当年可是皇上眼前的红人,两个儿子却没有一个继承衣钵的。嫡长房这边,四老爷也不太着意仕途,安稳任着泰州知州,大老爷却不一样,一步一个台阶的,如今可是大理寺卿了!旁的我不敢说,但大老爷身边缺得力又亲近的人手,是真的!rdquo;
    得力又亲近的人手?
    谢淼止不住顺着邬陶氏的话想,孟月程的三个兄弟都太安逸,族里也没有旁的人,小一辈还没成长起来,他手边确实是最缺人的时候!
    是不是正因为如此,邬家大老爷那样不通透不长进的,也能得了他的指点呢?
    他不禁向邬陶氏看去,不知孟氏对子弟如何?rdquo;
    邬陶氏掩面而笑,您可真有意思,哪家不希望子弟长进,以后支应门庭的?rdquo;
    谢淼确实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但这个愚蠢的问题问过,他这心里就已经有答案了。
    点谁做案首啊,终于不用纠结了!
    那魏生虽好,但是出身不行,往后做官必然要扯后腿。现在早早让他知道也是好的,世道艰难,寒门更是艰难!
    我瞧着孟氏也对子弟甚是着意,好似那今次道试的孟家行六的学生,文章做得扎实凝练,一笔字更是劲骨丰肌,不可多得的良才啊!rdquo;
    谢淼这么说,邬陶氏可就笑开了花了!
    这是要点孟中亭做案首的意思!那可真是好!那姓魏的小儿风光了多时,如今再让他做了案首,可就更猖狂了!连带着拿一杆乡里人都得跟着他猖狂!
    孟中亭这等世家子点中案首,这才是正道!
    邬陶氏这一月来的烦躁,总算遇上了清凉的泉水,这心里立时舒坦了几分,只想将这事敲定下来。
    要知道她支持孟中亭做案首,不仅是打压那魏小儿,更是因为孟中亭可是她女婿的亲弟,她家女儿就要嫁进孟家了,她自然盼着孟家好,盼着孟中亭、孟中亮兄弟这个房头好!
    她又替谢淼续了酒,看来提学这一场试的案首,已经属意这位孟家学生了。rdquo;
    谢淼也晓得孟氏和邬氏的联姻,当下笑眯了眼睛,捋着长须,那是自然。rdquo;
    邬陶氏呵呵地笑,扬手击掌,一众身着薄衫的女子鱼贯而入,环肥燕瘦,姿态曼妙,个个面纱覆了半脸,影影绰绰之间,好一副如画风景。在座男子,无不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