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讥讽廖一冠的是翰林院一位热血之士,当时第一个冲过来考问魏铭的,就是此人。
魏铭听了,当下暗笑,心道这些人碰到一处,果然能产生不一样的妙处,这可都是廖一冠自找的。
清党众人都是两袖清风却嘴皮利索的人,廖一冠是为官几十载,但是可没打过几次嘴仗,他被穆三平突如其来的问话问懵,还没来得及回应,腾腾又蹦出来几个人不留情面地讥讽他,场面转换太快,他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魏铭和叶兰萧相互对了个好笑的眼神,不过廖一冠终于反应了过来,他压下众人讥笑声,各位,廖某不过没来及说明,众位便这般质疑,算怎么回事?rdquo;
他见着跳出来的几个人全是清党的人,多半是穆三平麾下的御史,而他看那穆三平仍是面露讥讽,晓得拉拢穆三平是不成了。
他迅速看清了形势,开口道:各位,咱们和而不同也是有的,难道廖某没为了朝廷安定尽力?那秦张两党,是实实在在垮了的。rdquo;
他主张看结果,却又把结果都拉到了自己身上,说起来,他只不过是个推波助澜的人,这件事的起因,还是邬陶氏的儿子被下狱,而邬陶氏在孟月程处碰壁,转向秦阁老一派。
前者是崔稚和邬陶氏对抗的结果,后者是魏铭在岑普处拉了邬陶氏一把,才让邬陶氏搭上秦阁老一派。
现在被廖一冠一说,全成了他的功劳了,真是好不知羞。
第500章 恨晚
廖一冠这么说,大概因为想为自己拉回来些立场,然而清党是何等的眼明心亮,自看破他的不轨企图,就再无从相信了。
不用穆三平开口,只穆三平冷笑两声,众人也都跟着冷笑起来。
廖一冠被气得浑身血突突往脑门上冲,他一大把年纪,原以为拉拢小辈手到擒来,没想到竟然被小辈嗤笑了。
他眼看大势已去,心思一转,眼神也跟着转到了叶兰萧身上,各位莫不是觉得廖某是南直隶来的官员,在京城面生,这才这般不信?rdquo;他说着,不住往叶兰萧身上看,南直隶如何?都是朝廷的官员,都为朝廷着想!rdquo;
他强调了南直隶,这便是要把竹院众生和穆三平为首的清党分隔开的意思了!
叶兰萧一听,就知道他没安好心,又听他道,竹院众位都是南直隶来人,千里迢迢来到京城为官,怎能分彼此?岂不是令南直隶来的人寒心?!rdquo;
果然!
叶兰萧不由地和魏铭对了个眼神,果然这廖一冠眼见不能拉拢清党为己所用,便打起了分裂竹院和清党的主意!
魏铭给叶兰萧点头示意,叶兰萧心下冷笑,面上不表,说道,廖大人所言,晚辈不敢苟同。都是为朝廷效力,晚辈在京城可没感觉同京中官员有什么隔阂之处。朝廷官员来自大兴两京十三省,说起来,只论京城出身的官员又有多少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等在王土之上尽力,不分彼此。rdquo;
叶兰萧中气十足,话音一落,众人纷纷鼓掌。
穆三平也投来了欣赏的目光,当即便有竹院在京做官的学子站起来,驳斥方才廖一冠意图分割众人的说法。
一时间,廖一冠险些被吐沫星子给淹了!
这是他做东请客,这些人居然敢反他!廖一冠吹胡子瞪眼,再说什么也没用了,若是同清党众人怼起来,这事估计更麻烦,说不定拉拢不成反而树敌,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廖一冠也不再多言,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rdquo;,甩袖离了去。
做东请客的人甩袖走了,可把清江楼的酒家看傻眼了,那这一顿酒席,谁来请客呢?
叶兰萧适时地站了出来,大家都是志同道合之人,这顿酒,叶某来请!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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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党和竹党在粉碎了廖一冠的阴谋后,痛痛快快地大吃了一场。
廖一冠也饱了,气饱了。
他哼哧哼哧地让车夫驾车回家,在马车里越想越生气,撩开帘子透透风,没注意街上有人多看了他几眼。
廖一冠回到他御赐的府邸,吃不下也睡不着,烦躁地大骂叶兰萧和穆三平,骂了一圈,气还没消,倒是有人找上门来。
是提督太监苗安的人。
廖一冠自来了京城没多久,就同苗安搭上了线,正如他之前所说,苗安是个不吭声办大事的人,现在佟孝贤完蛋了,王宠只伺候皇上,摆弄宫里的事,苗安闷不吭声地,却接手了佟孝贤的不少路子。
廖一冠一听他的人来了,连忙叫了进来,那人说苗安明儿晚上从宫里出来,约廖一冠往苗安在京的小院小聚,到时候引一位皇亲给廖一冠认识。
不知是哪位皇亲呢?rdquo;廖一冠小声问。
苗安的人呵呵笑,给他比量了一下,廖一冠长长地哦rdquo;了一声,那苗安的人又透漏,正是这位贵人要见廖大人呢!rdquo;
传话的人说完话就走了,廖一冠不禁坐下来,细细地思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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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晚上,廖一冠在苗安的宅子见到了那位皇亲,这位皇亲举止还透着几分粗气。说起来,今上没有从先帝手里接过这皇位之前,还是老襄王家的儿子,而这位皇亲不过是老襄王家的侄儿,爵位减等又减等,也就只剩下辅国将军这么个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