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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与我大兄他们学了几手罢了。rdquo;范溪伸个懒腰,待账本干了方合起来,伯母,我瞧着铺子里亦该有个账房了。rdquo;
谁说不是?
荆娘听她这般说,搬了张椅子坐到她隔壁,与她商量,溪娘呐,不然我让你木挪兄来与你学一学?我们这小铺子,就不请外人当账房了罢?rdquo;
范溪抬头朝荆娘笑了一下,我自是无意见,不过不知木挪兄如何想?他若乐意,便叫他来与我学。rdquo;
荆娘立即道:他能有何意见,能跟着你学,那是他的福气。溪儿你等着罢,明日我便唤他来!rdquo;
荆娘回去之后与木挪一说,他果然无意见,第二日出铺子他便跟着一道来。
莲娘现下身子已笨重,便在家中做些闲散事。
范溪一听他们这般安排,有些忧心道:莲嫂子一人在家,不叫人陪么?rdquo;
不怕罢?rdquo;说起这个,荆娘亦有些迟疑,又不必做甚事?rdquo;
她身子笨重,最好还是让人看着些罢?rdquo;
荆娘一听亦觉有理,打算回去之后便请亲家母过来瞧着些。
木挪先前念过书,亦学过珠算,他人皮,小时不知事,上个学,心尽在学堂外,也未学到多少东西,这么多年过去,已不剩多少底子。
范溪亦不知学堂里夫子要如何教,干脆用她的野路子教,教完顺手教木挪一些字,好让他记账。
木挪有底子在,学起来十分快。
一个愿教一个愿学,短短几日,木挪进步神速。
这日范溪又在教木挪打算盘,累了一抬眼,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远远从街道那头走来。
此时正值夕阳西下,他穿着一袭青色长衫,背上背着个包袱,手上拿着一把伞,身形高大挺拔异常。
范溪一下便将人认了出来。
她眼睛霎时点亮了,脸上挂起灿烂的笑容,她将算盘一推,迈开腿跑了出去。
范远瞻见她提着裙子跑出来,停在原地笑吟吟地瞧着她。
大兄!rdquo;范溪刹住脚步,清脆的声音落入范远瞻耳中,引得他流露出笑意。
范溪原本想拉范远瞻的手,后又觉着不那么合适,只能摩挲着自己的裙子,抿嘴笑:你可归来了。rdquo;
嗯,归来了。rdquo;范远瞻低头看妹妹唇红齿白的小脸,笑道:怎么?这么久未见着大兄,话都不会说了?rdquo;
倒不是不会说,就是一时不知该说甚。rdquo;范溪与他说完这话,又不知该说甚了,只能瞧着他傻笑。
范远瞻戳戳她脑袋,傻样。rdquo;
兄妹两人并肩回铺子,范溪摸摸脑袋,愣是伸手接过了他手中的伞,要帮他分担一二。
铺子里其他人都瞧见他了,安娘走过来,眼眶有些红,忍不住伸手拍拍他结实的胳膊,归来了便好,路上累罢?rdquo;
范远瞻摇摇头,揽着安娘子的肩推她进去,笑道:不算太累,娘您莫忧心。rdquo;
远瞻回来了!rdquo;荆娘几个亦过来了,这可是大喜事,莫站在外头,快进来坐。rdquo;
伯母,舅母,婶子,木挪兄。rdquo;范远瞻叫完人后,落座便笑,近日可有甚大事发生?rdquo;
江娘快人快语,能有甚事发生,最大的喜事便是你考上了秀才。rdquo;
这话一落,一群女娘又笑起来、
铺子里还有卖剩的饭与卤好备着,江娘子几个给范远瞻盛饭装汤切菜。
范溪见状,忙道:今日买了菜,我再去炒个菜来。rdquo;
范远瞻眼疾手快揪住她手臂将她拉了回来,简单用些东西垫垫肚便成,待会归家再用一顿。rdquo;
范溪于是便回来坐下,心里思忖着待会归家给兄长杀只鸡吃。
范远瞻仪态极好,在这样多人的眼皮子底下被瞧着亦不范怯,几乎有问必答。
他个高腿长,人又长得极为俊俏,就这么坐在那里慢条斯理地用着饭,引得铺子外走过的女娘一个劲悄悄往里瞧。
荆娘瞧见了,笑:得,明日估摸着便有不少女娘要来光顾了。rdquo;
范远瞻同她开玩笑,那我便来帮手卖饭,让我们铺子多挣几个银钱。rdquo;
荆娘玩笑,可不敢劳动秀才公。rdquo;
又问:积蕴怎么不回来?rdquo;
他去书院念书去了。rdquo;范远瞻声音里头依旧带着温和笑意,县里先生水平有限,得去外头大书院读书,方好考举人。rdquo;
是这么个理,不知他何时回来?rdquo;
约莫考上举人便归来了。rdquo;范远瞻道:那时我们恐不在家中,还需劳烦伯母照看一二。rdquo;
那当然,自家人么。rdquo;荆娘说完又问:那去大书院念书是否很贵?rdquo;
旁人很贵,积蕴他考中了廪生,书院院长喜爱他,特免了他束脩,平日里考得好还有银钱领,他又有廪米廪银,家中一年给个四五十两,他便能支撑下来了。rdquo;
这么说来,读书倒也不算太费银钱。
荆娘想想自家两个小儿子,心思活络了起来,若能两儿子能考中秀才,到时请积蕴牵个线,送去书院读书,说不得前程便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