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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脸色又僵了一下,很快便若无其事,她吩咐道:老周,你将驴车牵进去,吩咐莫动姐姐的东西。rdquo;
范远瞻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道:姨娘与我母亲姐妹相称,怕不合皇都里的规矩罢?rdquo;
妇人不曾想他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呆了一下才勉强笑了笑,改口道:瞧我这张嘴,真不会说话,原本还想亲近些才喊姐姐,既然夫人不喜欢,那日后我还是喊夫人罢。rdquo;
安娘点头。
妇人带几人去看牛角娘。
牛角娘就坐在客厅里烤火,大半年没见,她似乎又憔悴了些,黝黑的脸上没什么精神,不过胖到是胖了些。
范远瞻带着母亲与妹妹向她请安,牛角娘冷冷一笑,你们倒是会耽搁,从春日耽搁到现在已经秋日了。rdquo;
安娘柔柔道:远瞻与积蕴皆要科考,是担搁了些,不过两人现已考上了秀才,也不算堕了祖宗的威名。rdquo;
牛角娘轻哼一声,范远瞻们考上秀才的时候终究还是写信跟范甘华他们说了一声,因此他们这边都知晓。
妇人看着眼前有些僵硬的气氛,心下一喜。
牛角娘接着看也不看安娘母子三人,转向妇人问:晗儿与蕙儿何在,他们若是下了学,便让他们过来陪陪老婆子烤烤火。rdquo;
妇人应了声,哎,我这就去瞧瞧,若是他们回来了,我便让他们过来。rdquo;
范远晗今年九岁,范蕙七岁,都是入了学的年纪。
范蕙虽是女娘,但皇都里女学众多,范甘华送她去读书识字,若是以后有所成就,说不得还得送她去学琴棋书画。
皇都世家大族的女孩儿都是这般培养,只有这般养出的女孩,日后才好婚配。
范远瞻道:祖母,那我们先回房归整东西,待会再来陪您。姨娘且慢,我们房间在何处?rdquo;
妇人不甘不愿地叫来一个四十多的仆妇,道:带夫人与大少爷回房。rdquo;
仆妇沉默地把他们带到边上的一排房间,然后不言不语的福了一下,又走了。
范溪瞧外头没人,整个人有些松垮下来,她看了看房子内的摆设,拉了张椅子给她娘坐,又拉了张给她大兄坐,最后自己才一屁股坐下,感慨道,幸好我们先用了饭方过来,不然此来到此地,连饭都没得吃。rdquo;
范远瞻开玩笑道:午饭定是赶不上了,晚饭还有些指望,就不知那人何时回来。rdquo;
范溪沉默了一下,方道:到了别人的地盘好累,日后要吃要喝都不那么方便了。rdquo;
范远瞻安慰道:且看几日,不是不成,大兄带你们的外头单过。rdquo;
范溪摇摇头,岂有那么容易?rdquo;
一家人闲聊了一会儿,开始着手收拾东西,他们带的东西全,被子褥子衣服枕头,什么都有,也不必麻烦别人,清扫了一下房间铺开来就可以睡了。
皇都此时已经很冷,外头滴水成冰。
范溪看着他们新整理出来的床铺,问:今晚得烧炕罢,不然如何睡得?rdquo;
范远瞻道:待会我去问问,若是不成,待会我便去外头买些炭归来。rdquo;
母子三人收拾完也不出去外头碍人眼,范溪拿出刚才买的饼,每张饼抹上一层辣椒,将就着他们带的白水就这么吃了。
晚饭如何他们也不清楚,好歹吃点什么垫肚。
范远瞻吃完去喂驴,然后又出门买了些东西回来。
一直等到晚上,才有仆从唤他们出去吃饭。
范甘华也归来了,他看了一眼范远瞻母子三人收拾得挺整齐,倒有些意外,不过路上耽搁了这么久,不知道误了多少事。
范甘华没好气,不冷不热道:先坐下吃晚饭吧。rdquo;
是。rdquo;安娘柔柔应了声。
接下来两三日他们都是在这样半被漠视的状态下度过。
范溪倒挺喜欢这模样,哪怕不受重视,她也不想整天跟牛角娘和曼娘勾心斗角。
曼娘便是范甘华的小妾,现正掌管着管家大权。
安娘亦十分坐得住,没有人理她,干脆拿出路上买的棉花与料子,先做了两双鞋孝敬婆母与丈夫,而后再给儿女做些衣裳。
她现在时间多正好慢工出细活,绣累了起来走动两步,家里地不用她扫,饭不用她煮,这日子倒也安适。
范溪有时跟安娘在家,有时跟她长兄出去逛,他们手里有钱,逛哪里都逛的,一时之间,范溪增长了不少见识。
这日,范远瞻过来,喜道:我们那书卖出一套了。rdquo;
当真。rdquo;范溪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凑过来,小声问:大兄,一共卖了多少银钱?rdquo;
三百六十两。rdquo;范远瞻压低声音道:我说那书收来不容易,我们一路过来一路找人打听,方买到这样多书,那客人便爽快地买下来了。rdquo;
那亦不错了。rdquo;范溪感慨。
皇都东西贵,要比他们老家贵出一倍,去不过有个几千两傍身,日子便能过得不错了。
范远瞻笑道:还有一套,我慢慢寻摸,找合适的人卖出去。rdquo;
范溪用力点头。
范远瞻又道:溪儿,我见这边女学盛行,我与那人说一声,送你去女学罢?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