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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来看阿堰的?”带他们进门的是个二十多岁瘦高个儿的小伙子,脖子上挂着象征身份的工作证,每当需要开门时,他就用脖子上的那个工作证把门刷开,“看来我们阿堰确实人气高,上个月才刚有一对夫妻过来看他,可惜阿堰不乐意跟他们走,把他们给拒绝了。”
喻谷见这工作人员还挺自来熟,和薛岑交换了一个眼神,问道:“阿堰他……”
工作人员好像知道他想问什么,打断他的话,道:“阿堰没传说的那么好,也没传说的那么可怕,但他确实和一般的小朋友不太一样——哎,这么说也说不清楚,你们还是自己去体会吧。”
说话的同时,他又用工作证刷开一道玻璃门,率先推开走进去。
趁这功夫,喻谷又和薛岑互相看了眼,心说:这小哥说了半天,跟没说一样啊!
走进那道玻璃门,又沿着一条没有窗户的走廊走了一阵,工作人员才在一扇和其他门没什么两样的门板前驻足,随后拿起工作证,转过头来,压低声音对他们道:“他就在里面,我们小声一点。”
“滴”的一声,门卡被识别,工作人员率先推门走进去。
屋里没有开灯,仅有的窗户也都紧闭,就连厚重的窗帘也被拉的死死的。屋内透不进一丝光亮,只在他们身后那扇门打开时,能勉强将屋内照亮,容他们看清屋里的景象。
那是一个整体风格偏向暗黑的房间——正对着大门口的墙上挂着一个书本大小的蜘蛛造型时钟,旁边柜子里,摆的都是蛇、蜈蚣、蝎子造型的玩具,虽然一眼能看出是假的,但做工还算精致。柜子对面的床上也堆满了毛绒玩具,不过与平常人们认知的可爱型玩偶不同,这张床上放的都是鳄鱼、恐龙、骷髅,以及一些连名字也叫不出的奇形怪兽。除了这些零七八碎,屋内的家具也基本都是暗色调,不过因为屋里没开灯,光线有限,他们并不能准确辨认是什么颜色,估计不是黑色、蓝色就是灰色、褐色一类。且屋里陈设也比较凌乱,看着好像东西并不太多,该摆放在哪儿都一一摆放,但一眼看上去却有点乱糟糟的感觉,视觉上看有点闹心。
工作人员推门进屋后,先适应了一会儿黑漆漆的光线,随后也不开灯,只视线在屋里逡巡几圈,叫道:“阿堰?来看你的叔叔们到了。”
小家伙听到了也不应声,“刷拉”一声,也不知道拿什么敲击碰撞了一下,像是在给工作人员示意“他知道了”,随后再没了声响。
工作人员转过身,有些苦笑着对二人说:“那……你们聊聊吧,我就先出去,不打扰了。”
喻谷还真没料到这个难搞的小朋友居然是这个画风,进来望着眼前的一切,有点不知所措。好在薛岑足够镇定和冷静,只短暂的愣了一下就很快恢复过来,他见工作人员脚底抹油似是要溜,忙抬手一拦,问道:“我们可以在这儿陪他多久?”
工作人员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平常人来看他,多半是开开心心,满怀期待的来,然后进屋看到这心惊肉跳的装饰风格,吓得没多会儿就找借口走了,这还是头一个有人问他可以在这儿停留多久的。
“多久都成。”工作人员强自镇定的对他挤出一个假笑,“少则一秒,上不封顶,您二位要喜欢,住下来都没问题,我们这儿还有不少客房,可以免费提供。”
薛岑听出了他话中的调侃之意,浅淡的笑了笑,随后放下手来,放他离开。
工作人员人走还不够,还十分“贴心”的帮他们把门给关上了。屋里本来就黑,屋门一关,这就等于是把他们唯一的光源也给切断了。
有那么一小会儿,喻谷站在这屋里,总觉得身后阴风阵阵,好像有人不住的往他后脖领子里吹凉风。
喻谷张了张嘴,想在这个特殊的环境里先跟小朋友打声招呼,然而嘴巴张了几次,却是一句完整的话也没说出来。
这时,身旁的薛岑忽然牵住了他的手,随后领着他往前走了两步,问道:“小鬼,有没有点待客之道?叔叔们大老远来看你,不开灯不现身也就算了,话也不说一声?好歹懂点礼貌出来问声好吧?”
喻谷听他说话这么直白这么冲,握住他的那只手轻轻晃了晃,小声道:“你别这样,再吓着他。”
话刚说完,突然有个闪着绿光的东西从他俩眼前飘过,同时他们听到有摩擦声和拖地声缓缓从他们脚边磨磨蹭蹭的经过。
薛岑不禁冷哼:“谁吓谁还不一定呢。”
喻谷:“……”
是我输了。
薛岑悄悄地捏了捏喻谷的手,以示安慰,又对着被黑暗包围的空气道:“不请我们坐下吗?”
过了一会儿,摩擦声和拖地声再次出现,随后喻谷感觉有什么东西撞在了自己的鞋子上。他下意识低头去看,发现鞋旁边滚过来个骷髅头,而他之所以能清晰辨认出那是个骷髅,全凭这骷髅周围粗糙的贴了一圈荧光棒。
借着荧光棒的微弱光芒,喻谷也看清了撞在自己鞋子上的不是这个驮着荧光棒的骷髅兄,而是一台可以遥控的玩具小车——骷髅只是被用一根绳子绑在了小车后面而已。
在喻谷弯腰低头看小车和骷髅时,小车微微后退,又一个猛子撞了上来。喻谷当下会意,拉着薛岑往后退了一步。
小车前方没了障碍,终于畅通无阻的继续奔驰起来,喻谷就拽着薛岑,慢悠悠的跟在小车后面,一直到小车再一次撞上物体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