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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知道,我一定能追求到你。”刘家仁的声音充满了自信,而自信加剧了他本就强大的压迫感,让曲海遥瞬间醒悟了,这根本不是一场对话!而是和以前一样的,伪装成平等对话的假象。
“但是如果用追求的手段无法达到我的目的,那我就只能改变策略了……小海,”刘家仁还是在笑,但声音听上去却让人不寒而栗,“我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了手的。”
曲海遥心里那簇被压制了的怒火瞬间烧了起来。他用力抽回了自己的胳膊,退后一步冲刘家仁冷笑了一声。
“是吗。那容意呢?你也得手了?”
曲海遥清楚地看到刘家仁脸上浮现出了一个错愕的表情。他心里的小人儿在冷笑谩骂着,不知何时割裂的伤口却在一点点变深。
“别把我当傻子。还‘为什么要追求我’,你当我不知道你是追不到容意才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来的吗!追了那么多年,手段用尽了也没如愿以偿,只能找上我这么个赝品,你还真好意思……”
话尾转为了一声痛哼,曲海遥被刘家仁狠狠甩在了立柱上。曲海遥感觉自己整个背都痛麻了,另一头远远看着的几个人吓了一跳,邹斌他们刚想过来就被刘家仁的下属拦住了,只能看着刘家仁捏着曲海遥的下巴把他的脸掰向自己。
“你是怎么知道的?!”刘家仁的声音又低又阴狠,听上去十分可怕。曲海遥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一半是痛的,一半是被刘家仁捏得变形。但即使如此,他还是扯出了一声冷笑:“因为我和容意一样不是傻子!你以为我比他好糊弄?死了这条心吧你!”
“你这么惺惺作态的样子容意见过吗?我现在倒是好奇你打的什么算盘了,想把我捧红、把我培养调教成另一个容意,然后跟他叫板?你以为你这样,就能得到他了吗!你是心理变态吗!”
刘家仁在曲海遥的低吼声中阴冷地笑了出来。这时候的他已经完全没有了那副伪装出来的优雅绅士的面孔,而是像贪婪的猎人垂涎猎物那样可怖。“你还真以为你能和容意相提并论了?你算什么东西?要是没有我,你连大荧幕的边儿都摸不到,还有那个装高洁的劲儿来推了我的戏?你要是这么出淤泥而不染,就别贴着人家炒作什么‘小容意’啊!”
曲海遥感觉自己的心脏正在被像擦丝器一样的东西凌迟着,痛得连跳动都不会了。他竭力忍耐着这痛楚,开口讽刺道:“是!他高高在上,他白月光,那你去追啊!别让我这蚊子血脏了刘总的手,放开!”
曲海遥狠狠地推开刘家仁。他几乎用了全部的力气,直把压制着自己的刘家仁推得险些趔趄倒地。曲海遥沉重地平复着自己的呼吸,瞪向刘家仁的眼睛发红,不知是气的还是伤心的,大概二者兼有吧。
刘家仁站稳之后表情仍然十分吓人,眼神甚至称得上恶毒。曲海遥正一身怒意瞪视着他,丝毫不显畏惧。
“好,你有胆量,我之前是小看你了。”刘家仁阴笑出声。“但你知道容意在出人头地之前经历了多少吗?”他好整以暇地抬起一只袖子,整理着袖口的布料和袖扣,眼睛却仍然死死盯着曲海遥,恶意毫不掩饰。
“普罗米修斯被锁在山上任秃鹰啄咬了三万年,才等到海格力斯的搭救。你觉得你能撑过三万年么?”
曲海遥看着刘家仁那一张冷笑的脸,也毫不退缩地露出了一个他认为最无所畏惧的笑容:“容意就撑过了三万年。”
“那是因为他就是普罗米修斯。你算什么东西?”
“我算什么东西,还轮不到刘总来评判。”
“好、好,”刘家仁点着头,满脸的嚣张,“希望你能在这个圈子里活到明年今天吧。”
说完,刘家仁稍微整了整衣襟,幽深地看了曲海遥一眼之后转身离开,只剩下曲海遥一个人留在原地,用尽全身力气克制着自己从心灵深处向外波及的颤抖。
第6章
时间是下午五点三刻,地点是枫丹瑞雅的宴会厅。这个宴会厅可能是整个华北地区面积最大的,天花板有将近十米高,一盏盏形状相互呼应的华贵吊灯垂下来,将整个宴会厅装点得金碧辉煌又典雅时尚。
宾客们越来越多,不光是光鲜亮丽的娱乐圈,社会各界的名流都受邀参加这场时尚盛典。衣冠楚楚的男女三三两两地交谈着,各种各样的交际关系在人与人之间形成,佐以各色品质绝佳的酒类,让与会来宾们享受到名利场的至高体验。
不过就算这里的酒类确实都品质绝佳,但也不会有人真的就冲着酒来,像曲海遥这样像是要把自己溺死在酒杯里的就更少了。邹斌根本不理他,只自顾自地在人群中交际着。曲海遥现在把刘家仁彻底得罪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儿才刚刚为公司创造出一星半点的收入,就已经注定了以后不会有好日子过了。现在邹斌只盼望刘家仁要针对就针对曲海遥一个人,别把整个汇星文化拖下水。
曲海遥也乐得自在。他谁也不认识,谁也不想认识,被欺骗、被当面打脸的痛楚似乎是过去了,在跟刘家仁摊牌的时候那种尖锐的痛被冲天的怒意包裹着,感觉不到多刺人。但现在,当怒意渐渐褪去,理智让曲海遥明白自己捅了多大的篓子之后,莫大的空虚感像海浪一样一阵一阵地劈头盖脸砸在他头上身上,砸得他全身冰冷、不断钝痛、难以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