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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我什么事?”他声调平板地问。刘勤的语气和他一样平板,还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强硬态度:“有些事在电话里不方便说,我知道你现在在工作,你工作完回北京之后我希望和你面谈。”
容意不耐烦了。他本来对待这种莫名其妙的人就耐心欠奉,跟刘家仁相关的人和事更是如此。他直截了当地回绝道:“不好意思啊,不管是什么事,我都既没兴趣听也没兴趣知道,不用跟我谈了。再见。”
他刚想直接挂断电话,那头的刘勤就冷冷道:“跟我谈谈对你来说是好事,我不希望你将来后悔你放弃了这次谈话的机会。”
容意眯起了眼睛:“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不是威胁,是陈述。你不是傻子,肯定能想到我不会无端找你,找你,肯定是事情与你有关。你要是坚持不见我也可以,但是我提醒你,你不是光杆司令,就像我虽然也不想见你,但我的立场也不光是我个人而已,所以我才会找你要求见面。”
容意啧了一声:“行吧。我12号杀青,应该是当天夜里回北京。你要见面的话那就13号或者14号吧。”
结果容意还是把时间定在了13号。没别的原因,就是新亚洲电影奖是12号举行颁奖典礼。按照容意的推算,颁奖典礼所有的仪式和活动结束也得后半夜了,而香港飞北京的航班里最早的一班有头等舱的得早上九点多才有。只要容意把和刘勤见面的时间安排在上午,等曲海遥回了北京,容意这边的事儿也就都办完了,他正好能一身轻松地和曲海遥好好放个假。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这一点,无论是放在曲海遥身上还是放在容意身上都是成立的。容意从拍摄地回北京的航班好巧不巧地在这时候延误了,等到他这班航班起飞已经是早上快七点的时间,落地之后又赶上周一的早高峰时间,路上堵得要死,刘勤硬生生从约定的九点钟等容意等到十点半,容意才风尘仆仆地出现在这间会所。
可想而知,等了人这么久的刘勤见到容意的时候脸色肯定不会好看。容意毕竟是迟到理亏的一方,所以虽然不耐烦见刘勤,但见面之后他还是把自己的姿态放低了一些。
刘家仁的身高显然是从他爸这儿继承过来的,但刘家仁的身型又高又大,乍一看简直像高加索人一样孔武有力,刘勤却非常瘦,长相虽然不好看,但很有威慑力。从刘家仁的年龄推算的话,刘勤的面相应该比他实际年龄要苍老一些,但老归老,刘勤的精神还是很好,瘦削而带着一丝苍劲的形象让他整个人显得像鹰隼般锐利而危险。
刘勤不住地上下打量着容意,眼里是不加掩饰的审视意味。容意有些急躁,他现在没时间跟刘勤玩大眼瞪小眼的游戏,单刀直入道:“你要求见面谈,现在见面了,谈什么?”
刘勤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直到容意不耐烦得想直接走人了,刘勤才开口道:“你和我儿子的事,我都知道了。”
容意挑了挑眉,不屑道:“我和你儿子什么事都没有。如果你说的是你儿子多年前单方面纠缠我,这么多年间又持续不断地对我不利的事,那我以为你早就该知道了。”
刘勤眼神一冷,整张脸显得神色不善起来。但他自重身份,总归还是没当场对容意恶言相向起来。
“以前的事情,孰是孰非我不评价,我只说现在和未来。以后我儿子不会再纠缠你,不会再和你产生什么该有或不该有的交集,只要你也不再纠缠我儿子,你们以后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就此相安无事。”
听了这话之后容意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只要你儿子不纠缠我,我们就能大路朝天各走半边,我巴不得你儿子离我远点。纠缠你儿子?不好意思啊,他没那么大魅力让我纠缠。”
其实刘家仁和容意当年的事刘勤确实心里清楚,他理智上也知道这件事错在自己儿子。但是听容意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并对自己儿子表现出这样的嫌弃和鄙夷,刘勤还是忍不了。他从鼻腔里发出了一个让人很不舒服的哼声:“一个戏子,口气还真是不小啊。”
容意被气笑了。果然,能养出刘家仁这种货色,他爹也不会是什么优良品种。当年刘家仁最让容意恶心的也就是他这一副高高在上、觉得自己看上了容意是容意的福气的恶臭嘴脸。有其父必有其子,老鼠的儿子果然会打洞。
“是,我一个戏子,你家那个宝贝儿子还不是用尽手段想搞上手,结果还没搞上么?更丢人的是还恼羞成怒,花了那么大力气想让我身败名裂,现在又怎么样呢?”容意冷笑了一声,“偷鸡不成蚀把米,还把自己老爹惊动了给他擦屁股……真高贵啊。”
刘勤已经多少年没被人这样当面怼了,还怼得这么不给他脸面。他也不是什么善茬儿,年轻的时候也是有名的刺儿头,现在被容意这么个能小他两三轮的后生怼,刘勤哪能忍得下这口气,当即骂道:“搔首弄姿出来勾引人的东西,自己下贱还把我儿子给带上了歪路,你以为你立个牌坊就不是婊子了?”
容意笑出了声。这副气急败坏的样子简直跟刘家仁狗急跳墙的时候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丑陋都丑陋得如假包换。“真会睁着眼睛说瞎话。”他翘着二郎腿,摆出一副地痞流氓的拼街架势,“看来你儿子睡男人这事儿给你刺激挺大啊。你儿子没把我搞到手,转头不也还是找了另一个男的戏子睡了吗?是不是我有什么区别?重点是你儿子睡男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