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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君婥无非是想搅乱中原这滩浑水,而这恰恰也是宋师道此番行动的目的之一。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既已到了“分”的时候,自然是乱得越快越好、最终结束得越干脆越妙:一旦拖得久了,受苦的还是天下百姓。
    高丽人希望中原乱起来,永远不要结束;宋师道也希望天下乱起来,再由他们宋阀来结束——哈,都是一样的开头,送上门来的棋子,真是不用白不用。
    宋师道和傅君婥暂时达成了一点点微妙的共识,却不代表仍是一头雾水外加一肚子酸水的双龙能有这样的觉悟。
    “嘿,陵少,人家出双入对地在这儿谈些风花雪月的事,我们杵在这里,似乎很不识相哩。”寇仲憋了一肚子的气,这酸溜溜的语气几乎要酸倒整条街了。
    宋师道和傅君婥一起转过头来看着两个少年,恰好看到徐子陵翻了个白眼,只听他说:“那我们还是识相点自己走吧,等人开赶也未免太过跌价,平白堕了我们扬州双龙的威名。”
    双龙一齐抛了个极不忿气的眼神给某个“见色忘友”的少阀主后,便都硬顶着一口气转身就走,还故意勾肩搭背脚步轻快,装作混不在意的模样,实际上却是竖着耳朵在等宋师道的反应。
    宋师道简直快要失笑出声,果然逗弄纯情少年是一大人生乐趣……所幸他的演技和控制力都是一流的,面对如此情形也能丝毫不露破绽。待得双龙走出了十几步远、脚步越来越拖沓之时,宋师道才满脸疑惑地看向傅君婥,问:“不知这两位小兄弟与傅姑娘是何关系?”
    傅君婥轻哼了一声,一个闪身就去到了两人背后,再度提小鸡般地擒着两人,不顾寇仲与徐子陵“欲拒还迎”的挣扎反对,硬将他们一起带上了船——自然是宋师道他们家的船。
    于傅君婥而言,她还没弄清楚宇文化及究竟为何要追杀这两个混混少年呢,当然要把他们俩给拎回来了。傅君婥又不傻,当然明白之前是她自己闹了误会,才白白地和宇文化及斗了一场、暴露了行踪身份,还倒霉地受了伤。如果不搞清楚事情原委就让双龙离开,她傅君婥岂不成了冤大头?再说了,宇文化及是帮昏君杨广做事的,在傅君婥的想法中,只要是能给昏君添堵的事她都乐意做,不管寇仲和徐子陵究竟是何来路,她带上他们应该都是不会亏本的吧。
    华丽而坚固的巨船扬帆起航,逆流西上,于一众大小船只中脱颖而出,简直是招摇极了。他们宋家贩运海盐的私枭船向来都颇为招摇,只因偷偷摸摸反倒容易招人惦记,越是光明正大地打出宋阀的旗帜,贼寇越不敢轻易招惹。
    上船之后,众人各自休整。在巨船第二层船舱中的一间宽敞的房间内,寇仲正呈大字状趴在大床之上,将整张脸都埋进了柔软的枕头里,一动不动。房里的那些卖相极佳的小点心、精致的衣饰,和屏风后面冒着热气的大木桶全部都被他忽略了个彻彻底底。
    徐子陵津津有味地吃了好几块甜糕,见寇仲还没反应,这才无奈地坐到床边,推了推寇仲,说:“别摆出这副死样子啦仲少,大丈夫何患无妻,你……”话讲到这里,戛然而止,因为房门不知何时开了,宋师道笑吟吟地走到了两人眼前。
    “何患无妻?怎么,你们都看上傅姑娘了么?可见你们早把我说过的话给忘到脑后去了。”宋师道一边说着,一边在床边站定,寇仲微微动了动,还是没有把头抬起来,徐子陵也撇开脸不说话。
    宋师道径自伸手把寇仲从枕头里给“挖”了出来,笑道:“怎么,这才多久没见,你们就装作不认识我……嗷?!”原来是寇仲听闻宋师道“颠倒黑白”,心中怨气上涌,竟一口咬住了对方伸到他脸边的手,直让宋师道大感哭笑不得,轻斥道:“快松口,你怎么好像一只小……小豹子一样,还咬人?”其实本来宋师道想说“小狗”的,但又担心会被自尊心极强的寇仲误会,才立时改口,不过他用另一只手揉揉寇仲软绒绒的头发,觉得寇仲还真像一只受了委屈的狗狗,仿佛就连耳朵也耷拉下来了一样,既可爱又好笑。
    直到嘴里尝到了一丝血腥味,寇仲才赶忙松口,带着点儿掩饰的意味愤愤道:“分明是你假装不认识我们的,还恶人先告状!”
    徐子陵也负气道:“我早说过某些既富又贵的家伙向来记性很差了,仲少你之前还不信我呢。”他忍不住要为好兄弟抱不平,因为只有徐子陵才知道寇仲究竟有多伤心……这貌似是他的初恋吧,可怜的仲少。
    宋师道给了他们一人一个重重的脑崩儿,哼笑道:“两个没良心的臭小子,亏得我马不停蹄地赶回家去复命,连伤都没好全就又找借口跑到扬州来找你们……”说着他收了笑,叹息道:“结果却收到了你们被宇文化及追杀的消息,可知我有多担心你们丢了小命?打听到你们乘船逃过了一劫,我便顺着水路找了过来,这才在丹阳与你们碰面。”迎着双龙错愕又激动的目光,宋师道轻笑着说:“难不成你们还以为这次也是偶遇么?那我们可真是天赐奇缘了!”
    寇仲听得眼睛发亮,却也担忧道:“你的伤势究竟怎样了?”“来回花了近两个月时间,当然痊愈了。”宋师道会心一笑,对寇仲的关心颇为受用。
    放下了担心,寇仲又追问道:“那方才你为什么不认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