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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名声我从不在意,”宋师道眸光一厉,应道:“我只是想证明,想取任少名的性命,还用不着宋缺下磨刀堂!”
不过任少名确实不仅仅是“有几分本事”而已,无论是宋师道还是寇仲,其实都小看了他……
溶溶月下,两个头颅般大小的流星锤旋起了呼呼风声,将这花楼砸得七零八落,花娘们惊叫着四散奔逃——面对着任少名铜铃一般、冒着狠光的两只大眼,身穿夜行服的宋师道和寇仲此时要做的,就是在铁骑会的人马赶到之前,把他们的老大给宰了。
任少名根本想不到这两人竟胆大到敢闯入热闹非凡的花楼来杀他,且不说他自恃武功高强,再加上铁骑会的驻地离此不远,一旦事发,这两人该是逃都没处逃。
但其实似乎也用不着逃了,任少名往前跨出第一步时,四周的气氛立时变得肃杀而沉重,随着他跨出第二步,一股庞大无匹的凛冽气势直朝着宋师道和寇仲狂涌过来,此时若换了一般庸手,早就弃刀跪地了。
虽然宋师道和寇仲还能硬顶着一口气与之对峙,但膝弯都不自禁地有些隐隐发抖。寇仲尚且比任少名和宋师道差了一个大境界,被这气势压迫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任少名当然看得出来敌之中谁强谁弱,蓦地便有一团芒影挟着劲厉的风声猛撞往寇仲左肩处。
所幸寇仲反应不慢,他大喝了一声,艰难地挥刀挡格。只听“铛”的一声大响,寇仲跄踉着侧撞到旁边的宋师道身上。
宋师道脸色微变,将寇仲往身后一推,链刃从袖中疾射而出,轨迹杂乱地朝任少名绞击而去。然而又是“铛、铛”几声巨响,直震得宋师道手腕发酸,漫天的芒影散去,露出状似魔神的任少名,挥舞着左右两个流星锤,分别朝宋师道和寇仲砸去。
狂猛的气流扑面而来,每一个流星锤上都挟了千钧之势,面对着这样可怕的武器,大多数人都会有躲开的想法——而这一躲,就完了,任少名的杀招,显然紧随其后。
是以宋师道根本就不躲!非但不躲,他还甩出链刃将砸往寇仲的那个流星锤也拉向他自己这边,同时弹腰后折,硬拼着受内伤也要接下这两个大锤——就算是面对着宋缺的刀,宋师道都不会躲,更何况只是任少名的流星锤?!
而寇仲亦与宋师道默契十足,趁着任少名大感愕然、且左右两个锤子都给宋师道钳制住的时候,寇仲对准任少名露出的那一丝空隙就挥刀劈入,身形快得好似奔雷一般。
还是任少名丰富的对敌经验救了这位铁骑会会主:他蓦地疾退半步,随即闷哼一声——就因为这半步,致使寇仲的刀虽然砍中了他,却只是划破了任少名胸前的厚壮肌肉,根本没有伤及要害。
忽地松开左手,任少名不再去管他的那只已经被链刃缠住的成名兵器流星锤,挥起沙包一样大的拳头直往寇仲的头脸击去!
此时寇仲离任少名实在太近,即使他断然提刀后退,也躲不开当头罩来的拳头了。就在寇仲暗叫完蛋的时候,宋师道的链刃竟从他的胁下荡起穿出,刀锋直戳重拳,任少名立即化拳为掌,铁钳一般地夹住了链子顶端的刀刃。
宋师道也立时松开了这一条被任少名钳住的链刃,以另一手的链子缠住寇仲的腰将他甩往大树那边,并在两人交错的刹那轻吐了一个“走”字——他已经确定之前低估了任少名,今日的刺杀看来难竟全功,还是保住他们二人的性命最为要紧。
就在寇仲飞往后方的同时,任少名右手的流星锤再次呼啸着朝宋师道砸来——之前这个锤子被链刃缠住,而宋师道自行解开后用链子去缠寇仲的腰,任少名自然就又使出了他的绝技飞锤。
宋师道此时已没了可用的武器,又不能侧身躲避,否则流星锤就会砸中他身后不远处身在半空的寇仲,是以宋师道只能以肉掌再度硬接,“砰”的一声,他顿觉内息激荡,吐血倒飞了三丈有余——可在他脚步尚未站稳时,突然借着链子那边传来的拉力冲天而起,追上寇仲犹在空中的身体,猛地运劲将其往上托,而寇仲也立即甩出飞天神遁,长度刚刚够到树枝上透明的钓鱼丝,随即他反手扯着往下坠落的宋师道,两人一起往外弹去。
任少名一声长笑,也飞身追来,后发先至,眨眼间就追到了两人身后丈许处,右手的流星锤又砸了过来。
孰料就在此时,寇仲忽然将宋师道往旁边一推,他自己反倒折了回去,而且更不可思议的是,寇仲居然在虚空中停顿了刹那的光景——任少名做梦也想不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因为正常人都不可能在半空停留和发力:这根本已经超出了普通武学的范畴!
但寇仲显然不是普通人,他身怀长生诀真气和鸟渡术,不但可以凌空稳住身子,更可借着气流之力反弹——他劲箭般地倒射了回去!
这时任少名一口真气已尽,再也无法变招抗敌,而寇仲则是全力出手,扑向任少名,先以双腿绞住对方的脖子,然后反肘猛击任少名的天灵重穴——再然后,寇仲换气旋身,鞭腿连踢对方胸口,任少名顿时胸骨尽碎、鲜血狂喷!
这一切都只发生在眨眼之间,任少名眼见生机将绝,然而一股不甘的愤怒使他猛地扯回右手的流星锤,以人生中的最后一口气将之砸向寇仲的背脊——在这个角度,寇仲根本避无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