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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三章 多管闲事

      “是因为服用过量会让经脉经受不住么?”虞夏记得百里夜曦曾这样跟她说过,此后她服用太元丹就十分注意用量。
    陈道人点了点头,“太元丹能在较短的时间内回复一定数量的元气,速度远超玄师自身回复元气的数倍。而我们的元气在经脉中游走,通常情况下都是保证恒定数量的。”
    “就像一条小溪,只要不遇上汛期或者旱季,溪流的水量一直会在一个与修为对应的稳定的范围内。你前一阵子经脉内一点元气都没有,就好比溪流遇上旱季,让你的经脉开始萎靡。而太元丹,就相当于大量的雨水,是能让溪流重新流动起来没错,但也并非全无坏处。”
    “小溪终究只是小溪,你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就让它变成江海。你那河堤往常倒是姑且能承受,但前阵子那般破败不堪,一次大量的雨水浇灌尚可让小溪恢复流淌,那一日三次呢?”
    “那就容易涝了。”虞夏若有所思道,“水流会把溪岸冲垮,然后决堤。”
    陈道人瞥了她一眼,“那日你使用浩元丹,就差点决了堤,真是胆大妄为!”
    虞夏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陈道人见她这模样也知道她是左耳进右耳出,再来一次,她依然会做此选择。
    “罢了,横竖也是过去的事,以后你长点心便是了。我看你的经脉的确恢复得也差不多了,明早开始,你可以重新修炼《正易心法》了。”
    “《正易心法》?”虞夏一愣,不是导气术么?
    陈道人撇了撇嘴,“《正易心法》才是咱们祖师爷经由陈抟老祖注解流传下来的师门功法,那什么导气术,是我随口编的名字而已。”
    “师父,原来您早就把师门功法传给我了啊……”虞夏这次是真的不好意思了。
    陈道人传授她导气术的时候,两人是第一次说话,算不上熟悉,当时陈道人见自己体内元气损伤,把导气术传给自己增强体质,她当时便十分感激了。
    只是却没想到,原来陈道人传授她的,并不是什么导气术,而是正儿八经的麻衣派内门功法。
    “那您这是早就打算收我为徒了啊。”
    虞夏瞧了陈道人一眼,嘴角悄悄弯起。
    陈道人轻哼一声,“老道我收个徒弟容易么?从一开始就跟在你背后暗中给你擦屁股。”
    “那师父,”虞夏忽然想起来个事,“您当初让我去参加玄师大会是为了什么啊……”
    当时陈道人不告而别,只让贺恂给她带了封信,叫她去参加玄师大会。玄师大会之后,虞夏也没觉得出了寒鸦之外自己从中获得了什么特别的东西,寒鸦是意外收获,莫道长等人都深感诧异,陈道人对此应当也是事先不知情的。
    “我就是让你出去长长见识,结交些江湖上的朋友……我看你跟君湘丫头的闺女交情就很不错。”
    虞夏稍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陈道人说的是南非溪,忽地想起自打玄师大会分别之后,两人就再没联系过了,也不知道她近况如何……
    虞夏正在那儿兀自想念旧人,却没发现陈道人神情间的不自然。
    陈道人偏过头去背着虞夏悄悄松了口气,这丫头,问题也忒多了些,真难应付。
    不过玄师大会的那块陨星石,的确是好东西……
    “师父,看这天色一会儿得下大雨啊。”
    陈道人闻言抬头看了看天,万里无云,只是他却不怀疑虞夏说的话,再者说山中天气本来就多变,前一刻晴空万里,下一刻就可能下起瓢泼大雨。
    既然要下雨,那就找地方避雨吧。
    两人在外游荡这半年,对这类情况早已能熟练应对。
    “那先赶紧下山吧,这里离浚南县不远,要是赶不上进城,城外不远处有个茶棚,暂时避个雨也行。”
    两个人又轻轻挥了鞭子,身下的骡子快步跑了起来。
    骡子性情温驯,让快跑就快跑,跑起来也有点儿撒欢似的迎着夕阳发出“哒哒哒”的声响,活泼极了。之前每次师徒俩进到些人多的地方,总能引起旁人侧目。
    于是在这人烟稀少的山里,两人的动静不巧又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一人一骑从山道另一头慢悠悠出来,骑马的人年纪不大,衣着考究,看着像是个有身份的。
    师徒俩瞥了这人一眼立马就转过了头,都没过分留意对方。
    两人只想着赶紧往城里走,于是又挥了挥鞭子。
    结果后边那人也拍马追了上来。
    “你们的骡子本来就跑不快,何必非逼着它跑呢?”
    那人放慢了速度,跟两人保持差不多的速度并行,微微皱着眉,有些不赞同道。
    得,原来是个多管闲事的。
    师徒两人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又挥了鞭子拍了拍骡子屁股,骡子又“哒哒哒”跑得更快了一些。
    “喂,你们也狠心了。这骡子身上都已经背了这么多行李,你们还好意思让它们跑这么快?”
    “马上就能到县城了,你们又何必急于这一时半会儿的折腾这可怜巴巴的小骡子呢?”
    虞夏拉了拉缰绳,让骡子调转了方向,对着那人。
    她身下的骡子本来跑得开开心心的,结果忽然被要求停下就有点不高兴,又瞧见边上多了个陌生人,当下就闹起了脾气,尥起蹶子就想往前撞。
    那人吓了一跳,赶紧拉马往边上让了好几步,他胯下的马也有点来了脾气,好在很快就被安抚住了。
    “你干嘛呢,若是把我吓得从马上跌落了下去受了伤,你可是难辞其咎。”
    那人有些生气,一张白玉脸微微发红,拍着胸脯抱怨道。
    虞夏瞧他这样儿觉得有些好笑,只扯了扯嘴角:“抱歉,骡子脾气就是倔,我一时没注意。”
    “既然你道歉了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同你计较了。”那人摆了摆手,大度道,“但是你们真的多听听我的意见吧,我就是浚南县本地人,知道马上就要到县城了,所以你们不用着急这一会儿的功夫。”
    虞夏忍住了再次翻白眼的冲动,假笑一声,“当然着急,马上就下大雨了,你就非得逼着我们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