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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的叩门声变得愈加激烈,夹杂着妈妈哭喊着的声音。
    “让开,加奈!”爸爸大吼了一声,下一秒我听到了“哐啷”一声门板被撞破的声音,我徒劳地挣扎了几下,扭头看向父母们的方向。
    他们一下子都愣住了,两人傻傻地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瞬间都变得惨白惨白。
    几秒钟的沉默后,只听到妈妈伸手抓向自己的脸凄厉地尖叫了起来。
    “呀——!!!”
    女鬼终于注意到他们,这才把可怕的视线从我身上移开,抬头瞅了他们一眼,然后嘴角一抽,露出了丝狞笑。
    “把我的女儿还给我!”爸爸大叫这抄起凳子朝它身上砸了过去,女鬼迅速退后,身上顿时以惊人的速度爬满了黄褐色的羽毛,爸爸的凳子打了个空,妈妈的眼中充满了恐惧,一脸不敢置信地盯着那个女鬼。
    “那,那是什么怪物?!”
    女鬼跳到了院子里,它呼扇了几下背后长出来的翅膀,脚一蹬抱着我飞了起来,它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只大鸟,脸上都长出了鸟的嘴巴,令我惊愕不已。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院子里爸爸妈妈已经变成了很小的黑点,撕心裂肺地在下面呼喊着我的名字。
    无论做什么都已经无济于事了。
    我曾以为自己的第二次人生就会这么的画上句号,虽然短暂无趣,但还是很不甘心。我做好了可能会被女鬼生吞活剥的心理准备,她带着我飞了很久,最后在一个沼泽旁停了下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把我放到一棵巨木上。
    我不清楚它想做什么,但是我注意到了自己的旁边枝藤上挂着一个小婴儿的尸体,婴儿似乎死了很久,整个身体都高度腐烂了,眼眶处深深地凹陷了进去,和嘴形成了三个黑黝黝的窟窿,无数密密麻麻的蛆虫在洞里钻进爬出,浑身散发着无法形容的恶臭。
    我被恶心得几乎要吐了出来,拼命地往后爬去使自己尽量远离那婴儿的尸体,如果可以的话我真希望自己可以就这么晕过去,在电视里看到过再怎么血腥重口味的场景都远远比不上这种野生现场版的刺激。
    下一个也许就轮到我了,我这么悲哀地想着,开始静静地等待自己的命运。我连直立行走的能力都没有,更别提逃跑了。它把我丢下以后转身慢悠悠地从树洞里掏出一只破旧的陶土碗,搁在地上。然后她将那枯萎的手伸进树洞里掏啊掏,好久之后,它终于摸出了一团绿色的不停扭动的絮状物。
    看起来似乎是毛虫,它也许想先拿这个来开胃?
    我往后缩了缩,伸手拍掉一条爬到自己身上来的蛆虫,和死亡的恐惧比起来,恶心的虫子实在已经算不上什么了。
    女鬼把那团绿色的虫子放进了陶土碗里,有几条扭动着从碗沿处爬了出去,她从地上捡起一块圆形的石块,然后随手抓起几条爬走的虫子扔进碗里,开始一点一点地用石块把虫子压碎。
    我心情复杂地看着忙得不亦乐乎的女鬼,发觉人死到临头反而出奇的镇静,我调侃着心想也许它想给自己的晚餐做一碗味增汤,但很快之后,我却再也无法保持镇静了。
    它把那碗虫子压烂了之后,突然捧起盛满绿色浓稠液体的破碗慢悠悠地递到我面前,咧开嘴非常难看地笑了起来。
    “喝吧,宝贝,你一定饿坏了……”
    浓稠的绿色液体散发着一股腥臭味,还能看到上面飘着一团一团嫩绿色的块状物,似乎是那些虫子的残渣。
    我目瞪口呆地盯着那碗虫汁,然后抬起头,看着女鬼的脸,她直勾勾地盯着我,眼神依旧执着得恐怖。
    ……如果这不是毒杀的话,或许她想把我喂肥了再吃掉?
    不不,我宁愿现在被她直接生吞了也不想喝这碗东西!
    我奋力扭过头,抗拒地伸手拍开那碗推到自己面前的虫汁。
    但是女鬼的脸色突然一变,一把捏住我的下颚骨,迫使我不得不张开嘴,然后伸出另一只手端起那碗虫汁,直接往我嘴里灌了下去。
    “唔——唔呕!”
    一股又苦又腥的味道溢满在我的口腔,浓稠的绿色汁液顺着嘴角往外流了出去,更多一部分流进了我的喉咙,已经不能用“想要呕吐”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这是我有生以来喝过最恶心的东西,片刻功夫后那碗毛虫榨出的汁液全部进了我的肚子,我感到一阵头晕眼花,眼前仿佛看到了浑身散发神光的耶稣正笑眯眯地在向自己招手。
    接下来的几天我永远都不愿意再回想了。这不仅仅是重口味,已经算猎奇向了。
    女鬼似乎暂时并没有要杀掉我的打算,或者说,它现在热衷于角色扮演,把自己当成了我的妈妈。一日三餐的准时给我喂食,当然,还是毛虫汁。
    我很诧异自己居然没有被毛虫汁毒死,当然硬要说的话,那东西还是高蛋白很有营养,在没有食物快要饿死的情况下,人们照样也会吃虫子。
    虽然我对此非常接受不能,每次被灌完以后都会干呕个不停,我宁愿被怪物吃掉也不想再喝这东西。
    在那之后我连续喝了七天的“营养汤”,最初的几天出现了腹泻、呕吐、发热等症状,身体虚弱得快要散架了。我曾绝望的以为自己很快就会变得和那具腐烂了的婴儿尸体一样,但是几天后又奇迹般的退了烧,模糊不清的意识渐渐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