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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兹曼迪亚斯表露了自己的不屑。他自小就是这般坦荡直白的性格,即使是生前第一次向心慕之人倾吐爱意,也从未想过要遮遮掩掩。
“我想让你明白的第二件事,就是这个。”
接下来进行的是第二个告诫。
法老王教育爱女,爱没有区别之分,更无高下。能够得遇发自内心深爱之人已属幸运,绝不要因为误会还是自身的怀疑就摇摆不定。
“若是错过再来后悔,就几乎不可能有再来挽回的机会了。”
“父亲……大人?”
“我很幸运,得到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但错过了的东西想要再找回来……如果还能找回来,就算要我付出再多我也甘愿。可问题就在于,已经不知道还有无可能了。”
“…………”
樱很努力在吸收这些内容,结果很遗憾,她还是没能明白父亲大人怀着莫名疲惫的深层含义。
“对你来说,现在去理解确实还太早了,那就还是只需铭记在心便可。”
话说到这里,法老王稍稍化解了心中的一点郁结。
他开始转变话题,反正是背着塔希尔在这里跟樱说话,那内容就不需要至始至终都很严肃了。
“我已经决定纠正自己的错误思想,要坦荡允许世人得以一见王妃的惊世美丽了。不过,不可产生任何亵渎的念头,还必须对他献上极致的赞美。”
樱:“意思是,要尽情地赞美另一个父亲大人吗?”
奥兹曼迪亚斯(先是在出神):“总是用‘另一个’来区分有些太不方便了,啧,如果……就简单多了。”
其后反应过来,他立即满意地颔首:“唔!没错,拿出你能想到的最华丽的辞藻吧!为父当年可是为他写过编纂起来足有厚厚一册的情诗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樱:“!”
什么?
情诗?
还是全部收集到一起能有超——超级厚的一册?
“……啊,父亲大人真是太厉害了!樱好崇拜父亲大人!”
虽说前面老父亲们护送女儿上学的重任惨遭失败,樱却是个好孩子,并没有因此埋怨他们。
但显而易见,在得知“父亲大人”如此才华横溢、情真意切的英勇事迹了之后,樱对他的尊敬之情瞬间攀升至顶点,简直要把他当做“神”来憧憬崇拜。
奥兹曼迪亚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余是法老,法老即是神,这个说法也并无错误!”
好了,法老的事情放到一边,他现在只是最平凡不过的一个父亲,不需要将地位高下分得这么清楚。
“那个……樱,有点想看父亲大人的诗作……”
“唔哼?天真的少女啊,你必须先用自己的诗来打动我才行。若是尚可,将我的亲笔诗文作为教程揣摩学习倒不是不行,可若是水平太差——可是得不到这个难得的资格哦。”
“明白了!我——会加油!一定会努力赞美另一位父亲大人的美好的!”
法老王:“气势不错,那就来试试吧,让我看看你的天赋!”
樱:“……嗯!”
于是,一个少女再度被不靠谱的长辈拐上了一条不能回头的不归路。
同在一片天空下,少女的同龄人们大多待在自己粉嫩又精致的小房间里,玩着过家家之类的游戏,抱着布偶娃娃之类的玩具。
而樱却对过家家和娃娃都不怎么感兴趣……或者说,本来是应该很感兴趣的,但在去尽情玩耍的时候,她的注意力先被另外的事情吸引走,完全忘记了自己应该去玩什么。
嗯,有什么地方不对吗?怎么想,都觉得完全没有吧?
因为给父亲大人(指塔希尔)写诗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事,当然有资格排在当务之急的第一条。
樱在文学一途上竟然也是很有天赋的。
明明最开始只能憋得出来“父亲大人的头发像金子”这样简单的句子,但在翻阅无数诗集后的刻苦研读后,樱已经可以写出“雨水滴入湖泊,泛起的涟漪是你动人的眼波”了。
樱的进步越大,作为指导者的王就越高兴。
王越高兴,就会不留余力地夸奖樱,并且许诺今天又带她出去玩耍。
这么一来,樱也就会越努力,从而取得越来越大的进步——死循环就是这样缔造的。
“…………你们俩到底在干什么。”
塔希尔最近总感觉背后有点发凉。
他在不知情的时候被一大一小狂吹一百遍一千遍,还是那种一点谦虚委婉都没有的直白吹法,条件反射感到浑身不适也是正常现象。
最先被他抓获的人是樱。
因为这孩子不知被谁带出了钻牛角尖的劲头,大晚上熬夜不睡觉,倒是对着一卷书读得专心致志。
“收缴了。”
毫无疑问,这是谜之书停留在少女手中的最后一秒钟,在那之后她们就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后知后觉发现手里空空,樱:“欸?……啊啊!”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少女已经深刻地认识到,家中真正绝对无法“违逆”的人到底是谁。
不是擅长哈哈哈的父亲大人。
那位父亲大人只是看上去威风严肃,实则对关心的人格外温柔,对她也格外纵容。
也不是家中有着管家的绝对地位的蛇杖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