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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救他,等他醒了再计议,”重越到底境界有限,这几招已经掏空了他体内全部灵力,站着已经是极限,接下来的计划若有全盛时期的华如真在,必定能更加顺畅。
    而且实在担心他伤势太重,颠簸中要了性命,重越商量道:“白玉,你能不能帮他疗伤?”
    “能吧。”祁白玉露出笑脸,要不要借此机会把华如真弄死呢。
    “不许下毒。”重越道。
    “你还真敢给他找毒师疗伤!”聂云镜道。
    祁白玉笑得更灿烂了,道:“你们不信任我啊,我也不怎么信任我自己,害了他可不要怪我啊。”
    “我信任你……”重越没从他的笑容中感觉到丝毫暖意。
    “要不然还是另请高明吧。”祁白玉收敛笑容。
    “你为什么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
    “那你……”
    “兄长,”祁白玉抬眸道,“我救。”
    其实他并没有生气,他甚至有点受宠若惊,救人对他而言比杀人要难得多,也没人敢把看重的人交给他“救”。他知道重越信任他,但他怕自己辜负了这份信任。
    第25章 毒师困境可解
    祁白玉郑重地道:“如果治不好, 兄长不要怪我。”
    “你尽力而为。”重越也下了决心, 不知道什么原因, 祁白玉好像很排斥救人, 但要想毒师受待见, 这第一步是免不了的,况且若想这两人和睦共处,这也是第一步。
    聂云镜深知祁白玉的过去,坚决反对祁白玉插手, 胆战心惊地传音道,“你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还是你根本没把这人当回事, 救个人回来给他练手?你指望祁白玉, 还不如等他自愈……”
    “自愈当然是很好,但这并不是能自愈的情况。”重越道。
    聂云镜搭上华如真的肩膀, 魂力一探,便触电般收了手,轻嘶一声,眉头紧锁, 也有点急了,道:“以他的情况必须尽快带出去,让顶级医师或者炼药圣师想办法!”
    外伤易治, 内里难调, 华如真这身皮囊看起来年轻, 但筋骨却像耄耋老人, 过分透支了生命力,并非随便什么药师或者炼丹师开一两副药就能挽回的。
    重越并不怀疑药尊一脉的本事,他只是怀疑华如真欠药尊一脉一条性命,并非是药尊一脉的人在生死关头把他从刀口下救出来,而是让他这副羸弱的躯壳重回正轨……如果祁白玉能做到,他就有可能把华如真也从药尊手上夺过来。
    “你听我的,别信他,”聂云镜道,“说起来他一开始确实是备受看好的药道天才,但心术不正,走歪了路……活人也能被他救死!”
    重越在重府见识过祁白玉本事的,也多次见他给白妙疗伤,传音道:“敢再赌一次吗?如果华如真的情况真有好转,你以后再不许说他什么。”
    “你是有多不把这位书圣的性命当回事,用他一赌再赌?”聂云镜也是初次见到这人,也能理解重越肯定看重祁白玉胜过这个新认识的人,道,“如果你救的这人死在他手上,你以后别再管祁白玉的闲事,更别说他一句好话。”
    重越心里咯噔了下,难道在他看来华如真的性命不及祁白玉的名声么?他什么时候把祁白玉看得这么重了,如果祁白玉真的下毒手呢?不是的,与其让华如真落入药尊之手,不如兵行险招!
    让祁白玉救华如真,若成,必是两全之策。若不成……重越也不由提了一口气。
    两人私下谈完,而祁白玉端坐在地,抬手搭在华如真脉搏处,已经在救人了。
    “徒手行医,他以为他是医师吗。”聂云镜笑了,但看重越神情严肃,他也收敛了笑容,继续施展幻术,困住来人。
    聂云镜看着那些人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被白雾侵扰,灵力受阻而倒下,只觉祁白玉就像天地间的破绽般强得离谱。他的幻术是靠灵力激发,靠魂力来稳固,但祁白玉的白雾随心而动。
    但他今日有幸见识到了另一大破绽,也就是那个书圣——体内灵气枯竭竟然能施展出斩杀宗师的手段!
    而重越竟也能先一步看出那人无力招架,过人的眼力同样宛如破绽一般,竟能看出他战技上的缺陷。
    祁白玉轻咬朱唇,白皙的面上浮现一层薄汗。重越守在他身侧,能明显感觉到华如真的气血在缓缓恢复,呼吸也渐渐平稳。
    许久之后,祁白玉睁开眼睛,站了起来。
    聂云镜急忙问:“怎么样了?”
    祁白玉什么也没说,只盯着华如真的面容,神情凝重,眼里也有一丝纠结。
    他尽力了,如果是别的伤势,他或许会苦于没有灵药感到棘手,但生命力匮乏,对他而言却本该很是轻松,不过是生命灵花的反向生长……理应如此。
    他确实深谙人体脉络,也擅长利用旁人生命力——死在他手上的人与其白死,不如成就他。但让他为了救人而救人,这种事在他十岁那年初入世便被现实打败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尝试过。
    华如真呼吸稍稍平复,筋骨皆有些许活力,胸前内的心脏有力地起伏着,虽然还没有彻底痊愈,但至少绝不像不久前随时都有可能断气,面色也稍稍红润了许多,眼皮微动,便睁开了眼睛。
    重越大喜:“你醒了!”
    华如真还记得这个人,目光却很平静,他撑着地面站了起来,感觉到没了枷锁的轻松,走路如在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