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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越表情古怪:“所以你给他那份丹方,事实上就是证明,那丹方本就是祁白玉自己创的,我看到的那份只是我自己摘抄的版本,以此动摇他对世界的看法,让他更加怀疑世界的真实性。”
“当正主执迷不悟,就需要他人点醒。没有人能持续不断做梦,如果不这样,当梦醒时分,世界突然在你面前停止运行的时候,你就不只是吓得往后坐……”申伊道,“所以我当时就说你再执迷不悟下去,你们肯定不会好嘛,敲个警钟,让你有个心理准备,不至于吓得魂飞魄散。”
重越突然一下子理解了祁白玉对他的冷漠疏离和所谓的无理取闹,不由心如擂鼓。
他跟重姗到底怎么回事,虽然申伊之前说的那些,但他毫无实感,难道他真有可能为了理解至圣药尊不息以身试法,背叛祁白玉跟别的人……
事实摆在眼前,重越有种想吃手的冲动,祁白玉若连这个都猜到了,对于一个将来注定会背叛他的对象,会提前跟他闹掰也无可厚非吧!
重越恨不得捂脸,好像很无辜但又不那么无辜。
可他突然开始期待祁白玉指着鼻头骂他。确实他做得就不够好啊,那或许都是他该受的。
暖风吹过面颊,带起一缕长发,飘过高耸的鼻尖。
几乎是重越放平心态的刹那,时间终于又开始流动。
“动了,动了!!”申伊比他还激动。
眼前的景象大变,还静止在小道上呈奔跑姿势的人消失得无影无踪,药圃附近也没有成堆的药童,更让重越难以自持的是,脚边的灵药长出的花骨朵,竟有了开花的迹象。
“见过尊主,祁白玉下山五天了!”朝他行礼的正是青年时期的聂云镜,闻言很是讶异。
“尊主,您不是也随着祁白玉下山了吗!他一个人下山,多不安全!”
“都五天了!?”重越心头一跳,眼前的时间又有静止的迹象,他迅速改变神情,端的是一副云淡风轻的做派,“你说的不错,既然你都说了,我自是不能让他一个人去。”
聂云镜还想说点什么,眼前的药尊已然乘风而去。
重越的时间静止,落在外人们眼里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祁白玉吵着说要下山,尊主本来可以阻拦,可他偏偏没有,守门的大长老拜见也没见到药尊,也就信了祁白玉的话,就当药尊默许了。
重越迅速隐去身形,避开了与来人接触,径直下山,循着祁白玉离开的方向而去。
他发现这片天地的确混乱得不行,往东方不是东,往西方不是西。
他按照记忆中所指的方向,按图索骥,竟是耗费了足足一个月,这才赶到了那处双崖。
双崖曾是祁白玉隐居的地方,他也在那片双崖内的医馆里,和祁白玉确定关系,而今看来,恍然若隔世。
此时的双崖还能看出往昔昌盛的雏形,古筑恢弘,明显有了悠久的历史,只是突发疫情,城内一片萧索,随处可见行人倒在路边,口吐白沫,满面蜡黄,抽搐不断。
“不知祁白玉在什么地方?”出面问路的还是申伊,重越几乎是每说一句话都要让世界暂停至少三五时辰,原本以他俩的脚程绝对称不上漫长的路,硬是耗费了一个月来走。
直到到了这里,重越已然心累到无话。
“您是说少城主?请问您是?”
“我是他同门,听说他在这里,特来找他。”申伊说谎不打腹稿。
“少城主不就在那儿么!听说他有治病方子,正在给人治病呢,我们很快就有救了。”
“少城主可是师从至圣药尊,深得传说中的至圣药尊的真传,一定会有救的!”
祁白玉到这儿来才发现舅舅没有骗他,他是唯一一个赶来的炼药师,其他炼药师都没有到这个三不管地带来。
双崖乃是一块必争之地,牵扯到不少宗门势力,它连接着一处古老的秘境,乃是那处秘境的门户,而少城主祁白玉被至圣药尊收归门下后,就被各大势力觊觎,可问题是双崖城并不属于任何势力,这里出了事,若是找上丹师公会,势必会直接传到药尊那儿。
至圣药尊坐视不理,但这边给祁白玉传讯,祁白玉却是不可能不管的。
他回来后发现这边的病情比他想的要严重一些,却也并非不可遏制,以他在药尊手头所学,大致能缓解病情,之后各大宗族族老动用族中秘术,定能助此城脱离难关。
“舅舅您撑着点……”祁白玉扶起一位身着华服的老者,亲手将刚炼制出的丹药喂给他口中,这位便是现双崖城城主,也是他的亲舅舅,祁迩。
重越神识外放,刚好看到这一幕,他虽然不知道那药怎么样,但从结果上看,这枚药喂下去,就会要了他亲舅舅的性命!
“住手!”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开口了。
“义父,您来了。”祁白玉有些慌乱,慌乱之后便是巨大的惊喜,他立刻扭头看向四周,见其他人都神色正常,似乎没听到那个传音。
祁白玉很想立刻喂给即将断气得舅舅,却又顾及不知在什么地方看他的义父,忙道:“还请义父谅解,白玉只是想救人而已,您为何阻止,难道是白玉炼得不对吗?”
“……”
重越转瞬发现了个巨大的问题,他是药尊,但他不会炼药啊!
“他这丹药是不是有毒?”重越问申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