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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夫人对她已经不太理睬,甚至对将军也不太理睬,她忙着准备宴席,没办法抽出一点时间来管他们的事情。将军对此变化没怎么想法,身子骨却一日比一日虚弱,常常起来的晚,贪睡。阿菊服侍着将军,也有这样的感觉,她的身子也不太舒服了。但她觉得是另一种可能,瞧瞧找了医师来看,却发现不是,让她遗憾了许久,毕竟将军还没有儿子。
    “你拿了使者从唐国带回来的青花瓷盘?”美惠子从后面追上了刚刚从厨房出来的阿菊,并且拦住了她去路,“这是天皇陛下前年赏给殿下,陛下今晚要来,你是成心想让我在陛下面前出丑?未免太过没脑子了,这可是关乎将军府的颜面!”
    “您在说什么?”阿菊停了下来,对美惠子的话十分不解。
    “十个青花瓷盘少了一个,厨房的侍女说只有你动过,你还想装作若无其事?”美惠子嘲讽,“还于殿下做妾,出了这事你认为殿下还会留着你?盘子是在这食盒里装着?快交出来。”说完便给了身边的侍女一个眼神,让她们动手去拿,没想到阿菊护着死死不放手,美惠子有些恼怒,便上前推了一把,却没想阿菊身子如此弱不禁风,竟被推下了井去。
    “啊——殿下!”
    落水声与阿菊挣扎的声音在美惠子耳边环绕,她顾不得遗落在边上的食盒,慌忙去寻人救她上来。但她刚刚迈出一步就被身后的人搂住了,是将军。她睁大了眼睛,不敢动弹。
    “盘子在我哪里。”将军的声音很低沉,“你不必救她,她原本就快死了,就和她母亲一样。”
    “殿下。”
    美惠子愣住了。
    第21章
    “我第一次见到阿菊时,她畏畏缩缩的待在井里敲着盘子,嘴里念着‘不是我拿的,不是我拿的’,我那日心烦,嫌她吵死了,本来想吃掉她。但是她一看到我就非拉着我给我讲述她无聊的恋情,边说还边哭,我也不知道一个鬼可以流那么多泪,弄得我下不了口,一来二去我居然还和她熟络起来。天天没事就来我这里说她和将军有多恩爱,将军夫人有多坏,但事情在上个月变得不一样了。”夜叉的表情从愤愤不满变成了遗憾,他道,“上面这个故事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她时她告诉我的,数百年的爱,就算死后也不愿意离去,却就这样在得知真相后破灭了。”
    “不太明白你说的呀,”萤草皱眉头,撅起嘴不满的摇头,“将军夫人不是不招将军喜欢吗?将军为什么最后还要抱她。”
    “什么抱她不抱她呀!真是的,故事重点又不是在这里,看吧,人家讲个那么长的故事,你别的都不想,就只知道喜欢不喜欢的。”座敷童子对着萤草做鬼脸。
    萤草见了气的跺脚,晴明不许她和座敷童子动手,嘴上她又总是说不过她,“他明明就是讲的喜欢不喜欢啊!阿菊喜欢将军,她也以为将军喜欢她,其实将军不喜欢她,也不喜欢外头那些人。将军谁也不喜欢,他只在乎自己!”
    座敷童子想还嘴,但给夜叉抢先了,他颇有些不屑道,“将军自然是喜欢将军夫人了。他原来冷落她,装作浪子模样,不过是做给那些公卿和上头的人看而已。你想想,什么最可贵?”
    “浪子回头最可贵。坏人总比好人更容易取得原谅。”大天狗淡淡说,“那姜汤里有毒?”
    “确实有毒,大概是一些需要长期服用的毒药?我不太清楚,但阿菊的母亲中毒之后将军派医师特意去看了,他使她更快的解脱了。”夜叉笑得没心没肺的,“阿菊原来不知道这些事情,一心一意的爱着她的殿下,她现在知道了,自然是内心怨恨,想要杀掉她昔日爱人和仇人了。”
    “她从哪里知道的?”晴明扣住关键点,不早不晚,又是八岐大蛇出现的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他不信巧合。
    “我不知道啊,”夜叉无辜脸,“我就知道将军和将军夫人的转世是谁,然后阿菊为啥要这么做。其实我对这些也没什么兴趣,她非给我讲这些,像交待后事一样,没趣儿。”
    “将军夫人是谁?”
    “长岛宏吉的夫人,井上惠织。”夜叉指了指治部的方向,“她几辈子的富贵命,将军就没这么幸运了,连着好几辈子都是穷苦人,还要靠自己前世的小情人暗中帮助。没想到一朝往事不幸被揭发,落得个死无全尸,连魂魄也被夺去。”
    “是她的话难怪了。”晴明喃喃。
    “怎么?”大天狗疑惑。
    晴明歉意一笑,道,“我同你说过惠织出嫁时她父亲托我给她做过平安符的,我也不是第一次给她做了,这东西若是不被弄丢可以一直用着的,它随着我的实力增强而增强。但井上大人面露愁色的来找我做了两次,惠织也不像是丢三落四的人,说明上一个平安符已经被人毁坏了。我之前没有多想原因,而今天提到了她,大概是与皿数有些关系了。”
    “那你的打算是?”
    “明日事,明日再谈。”晴明有些疲倦,大天狗无所谓的想去继续给夜叉扎辫子,但被晴明拉住了,“你也去睡吧。”大天狗被他弄得一愣,晴明凑近他耳边,轻声道,“醋是酸的。”
    在他在这句话里出不来时晴明便拉着他往屋里去了。白袜踩在木板上发不出声响,灯台烛火将影子拉得很长,大天狗在晴明的门前停住了脚步,静静的看着身前正关上门的人,稳重里却还透露着难得的小孩子似的脾气。黑晴明大人也是如此,到底是同一个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