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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储秀宫到,请诸位公子姑娘下轿移步。”
    轿子停下,在宫人的提醒中,被选中的三十六人皆在或是好奇又或是谨慎不安中走下轿子。
    本就是些正逢妙龄的少年少女,又各自打扮的娇俏华贵。之前皇城的庄严肃穆让众人先前憋紧了,这时互相一看,巧了,都是平日皇城里玩得来的世家子弟。于是,本就熟识的相视一笑,凑到一起叽叽喳喳,而不甚熟络却又耐不住性子的,便找合眼缘的人,拉着说起话来。
    一时,储秀宫内热闹非常。
    白果微微垂着头站在一处阴凉角落,他不善言辞,说话又磕绊,只盯着自己脚下的青石板,悄悄跟系统一起数蚂蚁玩。
    “喂,你怎么站在这里不说话?”后背被人轻轻一拍,一道活泼清亮的声音在白果身后响起。
    白果转身,就看到一个穿着月白色长袍的清秀少年站在自己面前,面带好奇。
    “我叫谭青松,你呢?”少年笑眯眯地问。
    白果第一回 被人主动搭话,手心微微冒了点汗,语气磕绊说,“我、我叫白果。”
    谭青松哈哈一笑,十分不见外地伸手去捏他的脸颊,脸上笑容越发灿烂:“哇,你好可爱!”
    白果被他捏的脸颊一痛,却见谭青松面色自然眉眼开朗,仿佛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大力,只好抿着嘴唇对他腼腆地笑了笑。
    两人站的位置都不大显眼,谭青松见白果似乎不爱说话,也不是太在意,只撇了嘴角,抬手指向人群中被几个姑娘公子围在最中间,衣着华贵、神色淡淡却又最受众星捧月的女子。
    “瞧见没,那位是宁国公家的幼女,宁安容。”
    白果依稀从平嬷嬷口中听过这个名字,似乎是元后的嫡亲幼妹,此次也是当选之人。
    “你之前听过宫外的传言没有?”谭青松压低声音说,“听闻这次选秀其实已经内定了新后人选,咱们剩下的这些人,都不过是来给人家新后娘娘做衬的。”
    本来,元后凤逝,后位空缺,各大世家大族自然盯紧后位跃跃欲试。但晋元帝因对先后爱切,三年以来不论朝臣多次提议立新后一事,也绝口不允。直到宁国公府幼女宁安容方过及笄之日,晋元帝却突然松了口,在太后懿旨下大肆选秀后宫,而国公府也顺势,毫不犹豫便将幼女送入宫中,足见其心思昭昭。
    如此以来,坊间传言一时也倒显得有理有据。
    “对了,待会儿内侍监来的宫人给咱们分房,你跟我一屋吧?”谭青松说。
    白果一怔,还未开口,人群中突然一静。
    “我如果是你,可没那个脸来进这宫里。”太傅之女李仙儿仰着下巴高傲地站在一株柳树下,脸上是不屑一顾的嘲讽,“姐死妹继,也亏得是你们国公府恬不知耻才能做出来的事。”
    “仙儿你少说两句吧。”她的好友曲华烟,也是吏部侍郎的胞妹绞着手帕小声说。
    李仙儿冷哼一声:“我说她这做妹妹的对不起自己嫡亲姐姐,难道哪里不对了?”
    嫡亲姐妹共侍一夫在晋朝的确并不多见,但也并非十分特殊。但李仙儿与宁安容素来不对付,李仙儿觉得宁安容假清高,一副冷淡样子只会做给人看,宁安容也以为李仙儿刁蛮任性,高傲张扬,是个绣花草包。
    两人家世相当,自幼便常被人拿来作对比。
    这次选秀李家本不愿让李仙儿进宫,偏李仙儿自己一哭二闹,非要与宁安容在宫里争个高下,此次更是拿了筏子,想要好好让宁安容在宫里丢脸一回。
    她骂宁安容的话音不大不小,宁安容只假做没听见,笑了笑同身边人道:“哪里来的狗吠,吵得人耳朵疼。”
    李仙儿气急:“你——!”
    “咳咳。”
    突然,一位手拿浮尘、面白无须的大太监不知何时来到了人群中,轻咳一声,便在无形中化解了一场即将到来的争执。
    众人也都各自回神,收了看戏的心。
    “各位公子姑娘怕是等急了,现在请听老奴所言,被念到名字的公子姑娘请站到前面来。”大太监环视一眼四周,笑眯眯地挥了挥浮尘让拿着文册的小太监上前唱念。
    在小太监的唱念声中,三十六人分别按顺序排成六人一排,之后由大太监站在给众人讲解一些宫里的粗浅规矩,并安排了接下来几日里众人将要住的房间。
    这便是大晋朝选秀的第二轮,入选之人还要需在宫中被贵人们定期复看行迹举止是否有差,待复看结束后,方能面圣。
    储秀宫的房间是三人一间并住,不知是不是凑巧,李飞仙跟宁安容被分到了同一屋,而与两人一起的另一位世家千金听到后,差些没忍住要哭出来。
    余下的贵女莫不替这位倒霉千金鞠了一把同情泪,同时又在心底悄悄松了口气。
    之后,白果也跟谭青松并一位容貌绮丽的双儿分到一处。
    排完房间,众人一路劳顿,便早早各自回屋整理休息,且待晌午过后,再一同被宫嬷嬷们进行礼仪教导。
    “白果同我真有缘分。”进了屋,谭青松笑的颇为灿烂开心,仿佛与白果同屋是天大的幸事,颇为亲密地拉着他的胳膊说,“以后咱们可就是好朋友啦。”
    白果受宠若惊,局促地抿起双唇露出嘴角两边浅浅的梨涡。
    谭青松嘻嘻笑着,之后挑了最靠右的床榻,边铺床边同白果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