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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公主闻言,垂了垂眸复又娇嗔着朝赵太后轻笑几声,随后故作叹息般地说:“皇祖母可是忘了,那位小公子可不就是父皇前些日子赐给三皇兄的小王妃?可怜这小公子看起来敦厚温吞,等赶明年嫁个三皇兄,就依着三皇兄那怪脾气,还不知道要把这小公子磋磨成什么样呢!”
赵太后听了她这话,不由笑骂安宁:“有你这么说自己皇兄的?”
“安宁实话实说嘛。”安宁公主搂住赵太后的胳膊,娇声说,“不过皇祖母可千万别把安宁这话说给三皇兄听,安宁如今可还想再好好活几年呢。”
“口无遮拦,你这都是跟谁学的?”赵太后嘴上说的厉害,却面含笑意地伸手点点安宁公主的脑袋,“哀家可记得你母后是个温婉贤淑,太子也是礼仪仁厚,怎么偏偏教出你这个小调皮精?”
安宁公主便同赵太后笑的灿烂:“怎么能怪安宁母后跟太子哥哥呢,明明都是父皇跟皇祖母宠孙儿宠出来的嘛。”
赵太后摇头笑道:“你呀。”
被安宁宫住一打岔,赵太后倒是将卫良阴跟白果忘在了脑后,身边的嬷嬷似有所觉得看向安宁公主,却被安宁浅浅地一个抬眼给吓得复又低下头去,不敢再多想什么。
女眷这边气氛一时热闹又和谐,而男宾席上,晋元帝刚带着几位皇子王爷落了座,底下宾客席上就出了一阵小纷乱。
“这是怎么了?”晋元帝微蹙着眉,“赵林,你过去看看。”
被叫做赵林的贴身老太监得令,小步颠颠地跑到大殿尽头的宾客席上一探究竟,不多时在纷乱散去后又跑回来在晋元帝身边道:“是惠妃娘娘家的子侄不小心用茶水泼脏了裴家一位少爷的衣袍,老奴已经让宫人带着裴家少爷去偏殿外整理衣衫了。”
“嗯。”
此时,晋元帝只是点点头,并未将这件小事放在心上。
而席下,静王谢临收执酒盏,双眸微垂。
“三哥在想什么,怎么一句话也不说?”秦王偏头,状似无意地问道。
谢临饮下一口酒,抬了抬眸,淡笑着说:“本王初尝这酒香味醇,令人神醉,四弟不如也试试?”
秦王狐疑地看他一眼,叫旁边的太监给他斟上一杯:“弟弟倒是要看能被三哥夸赞的酒倒是有多好喝。”
谢临闻言,视线落在秦王手中的酒盏之上,似笑非笑着没有说话。
第24章
说实话,虽然脸面上没表现出什么,但秦王谢诚近来对自己这个三哥着实是有些怕的。他见谢临微眯起的双眼,喝酒的动作一顿,虚虚抿了一口就放下,撇开脑袋不再招惹对方。
毕竟,任谁一觉醒来,侧卧之榻上突然躺了两个满身鲜血生死不知的人,都要被吓得魂都丢没了。尤其那两人还都是他在天香楼里亲自挑选的清倌,这才调教好了送进静王府没几天,竟然就被弄成这幅惨样给送了回来。
还是送到自己床上!
秦王谢诚明白这是谢临给自己发出的警告,毕竟静王府的人既然能够悄声无息将这两个活生生清倌送进他房里还不惊动他府内的巡卫,那若是有朝一日自己真惹急了谢临……
谢诚回想着那日自己背后陡然升起的寒意,除了使劲训练自己府中的下人与侍卫,增加府内的巡逻力度外,最近倒是真的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不过话说回来,作为堂堂皇帝亲子,当朝王爷,秦王却在后怕之余,却实在忍不住对自己这位三哥升起了点关于男人那方面的怀疑。
就只论他派进静王府的两个小双儿吧,多好的两个青涩腼腆的小美人儿啊,这可是送到嘴边上的鸭子,就算知道是奸细,可尝一尝味儿总归没什么问题吧,可这静王府上都把人审讯成那样给他送回来了,偏偏那俩小美人儿还都是没被开苞过的!
也不知是该说这两个清倌没什么本事,还是他这个三哥真的是那坐怀不乱的柳下惠,谢诚自问自己的审美肯定是没问题,而两个清倌的本事他之前也稍微检验过,勾引人的手段不低,而且他可不认为谢临是什么好好君子柳下惠,所以……
谢诚撇了撇嘴,偏头往谢临桌下小觑一眼,眼神狐疑。
别是他这位三哥那个不行吧?也怪不得这么多年静王府上都没什么女人跟双儿传出承宠的消息,他三哥的脾气也一日比一日难以捉摸了。
肯定都是憋的。
这么一想,谢诚倒是忘了方才对谢临升起的那点畏惧的心思,反倒是莫须有的怜悯跟优越顺势而起占了大半。
谢临却不知谢诚心中所想,此时他,正看着宴会大殿前方,晋元帝同一众即将受封的将士们说话。
最前头站的便是卫西洲,他脸上皮肤是经过长年风吹日晒后的粗糙,但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目却明亮地吓人,单单只是站在那里,男人身为镇北军统领的气场便一时显露无疑,是个不声不响便能定人心神的人物。
“卫卿一去边塞十几载,朕可还记得你走时,还是个不经事的毛头小子,整天就喜欢熬在军营里舞刀弄枪,说是要跟你父亲一样保家卫国,守我大晋边疆。”晋元帝落了座,叫卫西洲上前,亲自抬起卫西洲正要跪下行礼的双臂,感怀似地叹道,“……如今,你确实做到了。”
“臣不负皇命。”卫西洲声音铿锵有力,“卫家祖训有言,当誓死守护大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