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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妃见状,兴致略低了些,只以为是没人能陪她玩尽兴了,但谁知万幼岚也今日跟了过来。
万幼岚跟那些闺秀不一样,完全不在乎那些规矩,更何况她自以为是晋元帝的真爱,而宝妃只是她身前的挡箭牌,如此对宝妃身上的隆宠与明面上的肆无忌惮就更是嫉恨非常。碰上宝妃想要与人比赛打弹弓,可不就戳到了万幼岚的兴奋点上,她只想着在这回扳过一局,好杀杀宝妃的风头,叫自己出一口恶气。
宝妃没想到这万良仪竟是个弹弓能手,竟能与自己玩个不相上下,不由高兴起来。而其他闺秀免了与宝妃一起玩这东西,便也真心实意地站在一边替宝妃加油鼓劲起来。
“娘娘厉害。”
“宝妃娘娘方才那一枚弹弓打的好准。”
“万良仪便是差远了。”
明明万幼岚还比宝妃打的准一些,可那些闺秀只当瞎了,看不到,一味地捧着宝妃说话,惹得宝妃一直笑个不停,也不觉得自己比万良仪打的差了。
万幼岚很生气,眼看着前面那颗树后的石子小径上远远走来两人,便一时眯起眼看过去。
谢临淡淡看着前面几人,牵着白果的手不曾松开。
万幼岚便是之前在宫中还认不出谢临就是那个送她入宫的静王,可自从跟随晋元帝来了这处避暑行宫,不用打听,她也已然知晓了不远处的男人就是静王。
素闻送她入宫的静王是个脾气暴戾的,但在她见到静王谢临的一瞬间,尤其是在对上那双淡漠冰冷的眼眸时,她却突然打自骨子里就透出一股浓重的惧意与恨来。万幼岚不知这股情绪是从哪里来的,但一直将这些感受归结于是这具身体原本主人留下的情绪,可眼下她看到谢临身边站的那个青年的容貌时,心底的嫉恨阴暗之意却像是野草生长一般,疯狂暴涨起来。
“咻——”
被弹弓打出的石子发出破空声,石子偏离了应该落在前方柳木身上的轨迹,径直向柳树后直直逼去。
“小心。”谢临牵着白果的手一紧,将人揽入怀中。
白果茫然地尚不知发生了什么,便惊觉一颗石子从自己耳侧快速飞过,落在小径上发出声响。
若非是谢临快一步将自己拥过去,那颗石子便会打到他的脸了!
宝妃与各家闺秀都看到这一幕,也惊觉到了静王反应不及下的后果,纷纷背后一凉,出了一身冷汗。
“静王妃无事罢?”宝妃虽是宠妃,却对几位成年封王的皇子格外敬重。
谢临松开白果,淡淡看向宝妃身后。
宝妃反应过来,皱眉忙道:“万良仪,还不快过来给静王妃道歉!”
万幼岚幽幽上前,脸上带着委屈与后怕,垂眸站在白果面前说:“妾身方才手滑了一下,有惊扰静王妃的地方还请王妃见谅。”
白果抬眸看看她,却在万幼岚身上感受到一股阴冷不舒服的气息,但他与万幼岚不熟,只觉得对方身上这股敌意来的莫名其妙,只摇摇头道:“无事,万良仪下次玩弹弓还是小心些罢。”
“没有下回了。”宝妃被万幼岚吓出一身汗,完全没了兴致,捂着胸口抱怨说,“这弹弓怪危险的,本宫以后都不要玩了。”
白果与宝妃笑笑,却不曾说些什么。
谢临全程神情冷淡,眼神在万幼岚身上划过片刻,便又落回到白果身上。
自从这事之后,宝妃与几个闺秀都觉得万幼岚是个不稳重的,心中暗下决定日后要少与万良仪来往才是。谁知就在第二日,万幼岚被晋元帝宣去侍寝,却在去的时候被行宫里散养的御猫抓伤了脸,好好一张如花似玉的脸蛋就这么破了相,可谓是凄惨至极。
晋元帝听闻此事,颇觉无语,他命人找来那御猫,但那御猫性子却是个格外懒散温和的,就连爪子都有被宫人小心精剪着,正常情况下是绝对没办法将人的脸划成那般模样。养猫的宫人心疼御猫,只说这猫若不是别人逼急了主动去伤害它,它是绝对乖顺可人。
言下之意,可不就是万良仪定是做了什么欺辱御猫的事,才被抓花了脸。
晋元帝对这说法只信了一半,按理说宫妃被猫抓花了脸,那御猫肯定要没命了,但无奈那御猫品相都是稀有至极,模样性情更是得了晋元帝的眼,晋元帝着实不忍对这御猫责罚什么,最后知得安抚着万幼岚又给她抬了抬位分,全然当做弥补。
万良仪被御猫抓花了脸,破了相,不仅没有就此失去帝王宠爱,却反升做贵人,又是往上跳了一级,不禁惊呆旁人。
闻素书来找白果的时候说起这个,也不知是该感叹万幼岚命好还是不好:“听说万贵人已经把自己关在屋里好几日不曾出来了,除了太医谁也不见。”
白果抿唇道:“谁知道会碰上这种事?”
闻素书低声道:“倒是她运气差了一筹。”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小皇孙又央着奶嬷嬷来找闻素书,一时院子里又热闹起来。晚些时候太子与谢临一同来了院子里,晚上只说留下一块用顿晚膳。
小皇孙想吃冰碗,闻素书只许他吃两口,至于白果则跟奶娃玩似地一般贪凉,趁着谢临与太子说话时不注意,也偷偷吃下半碗。
“不许吃了。”谢临回头看到冰碗下去大半,忍不住盖住白果的手背,敲了敲碗边,“小心晚上闹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