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素侧首去看他，他伸手，跟抱抱枕似的，将她牢牢抱住。
    她埋首在他怀里，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男人，以前警惕心太强又太戒备，连睡觉也是潜伏姿态的浅眠，她看得心疼，强行把他拖上床，慢慢地，才让男人养成了正常睡觉的习惯。
    但前提是，必须抱着她。
    若她不在，他宁可继续之前的样子。
    男人察觉出她有心事，大手轻轻在她后背抚着，拍的动作很轻柔，安抚着她的不安。
    你想过，以后要怎么办吗？
    她轻轻吻了吻他脸颊，依偎在他怀里，精神连接接通两人的意识海，声音直接在脑海深处响起。
    男人手臂抱得更紧，她道华国的追杀令，在你杀了他们的人的一刻就开始了。我打算，等现在的任务结束，我们就出国，永远不再回来。
    男人声音低缓我没杀过。
    什么？
    华国的人，我没杀过，他顿了顿，像在解释，可是连自己都很困惑，别的国家都有，唯独华国……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想看到他们死，我从没亲手杀过一个华国人。
    彤素猛地抬头，心脏在激动地直跳有证明吗？
    组织里有每一次的任务录像带。
    彤素攥紧他的手，心中百转千回。
    从一开始，任务要求覆灭暝亡时候，她就在想方法了。
    找到他，是意外之喜。
    如果利用他和特部，想要里应外合覆灭暝亡，是可以做到的事情，但彤素不愿意只把他当成一个利用的工具。
    覆灭暝亡。
    同时，更要拯救乌冥。
    彤素承认自己不是好人，她只关心她在乎的，她本来想要步步谋算好和特部谈判，用暝亡的覆灭，换取特部对乌冥的特赦。
    但知道了录像带的事，她立刻就改了主意。
    录像带，必须拿到手！
    我找到了一个人，他说他知道沉曦的事情。今天晚上，你和我一同去他的梦境吧。
    好。
    意识如风，顺着能量指引一路飘飘摇摇过去，穿过雾气一般的屏障，天旋地转——
    着陆。
    彤素睁眼，看到了明媚的阳光穿过枝繁叶茂的行道树冠，洒落金子般的光辉，远处，欢呼和加油响彻整个校园。
    这是一座大学？
    彤素飞快转头，乌冥就在她旁边，看起来有几分茫然。
    他们两个身体呈现半透明的灵魂状态，还是一身睡衣的打扮，和周围道路上路过的人格格不入，但却没有一个头投来异样的目光。
    身前，站着个矮胖的中年教授，手里拿着书，站在篮球场边笑吟吟的看。
    “这是华教授的梦，这个人就是华教授，我们看到的一切，都是他有意的回忆，所以，我们也只能跟着他走。”
    彤素和乌冥解释，乌冥点点头，正在这时，篮球场层层叠叠包围的人群中，忽然传出震耳欲聋的巨大欢呼声！
    “进了！进了！叶沉曦！叶沉曦！”
    “太厉害了！叶沉曦！”
    彤素连忙拉着乌冥的手飞了起来，原来是打篮球的一员小将精巧地投进去了一颗三分球。
    真的是小将。
    旁边的人，都是十八九岁的大一大二学生，偏偏他，长得虽然不矮，可面容稚气得很，一看就是才刚刚十四五岁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