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珏凝着树木倒地的位置，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脸色稍缓，抬起手又是一拳过去，干脆将东厢房的房顶打穿。
    噼里啪啦一阵乱响，碎裂的瓦片和断枝落了一地，好好的一处院落，这下东厢房里彻底住不了人了。
    元珏才满意收手，随后，板着脸站在一边。
    守在厨房门口的田嫂吓了一跳，她端着个盘子，犹豫了一下，继续上菜。
    瞅着田嫂来来回回的走动，元珏抿了抿唇，沉着脸吩咐，“去伺候余小姐起来吃饭。”
    田嫂答应着进了西厢房。
    余长歌坐在床上，她脸上还挂着泪，瞧见人影走进来，忙不迭的伸手去擦。
    田嫂也不多言，从柜子里拿出一套天蓝色绣折枝海棠的襦袄和下裳，放到了床边，然后躬身施礼，“小姐，我伺候你梳洗吧。”
    余长歌微抬眼，看到一张带笑的脸，不同于以前她见过的所有面容，她的笑容是慈祥和善的，透露出一股浓浓的关切来。
    她不由自主红了眼眶。
    余长歌快速垂眸擦了擦自己的眼睛，然后摇了摇头，“谢谢，我自己来。”
    她是元珏的人，余长歌痛恨元珏，不想用她。
    余长歌既拒绝，田嫂就没在坚持，她将衣裳和鞋子整理好，水盆和毛巾放好，安静的退了出去。
    余长歌在床上坐了一会儿，肚子实在叫的厉害，她才慢腾腾的穿衣梳洗。
    今天清晨余长歌被喊起来后，到现在她都没吃过一点东西，正是长身体的年龄，饿了这么久着实受不了。
    月白色的门帘掀开，余长歌缓步走出。
    元珏听到声响，转过头去。
    冬日的阳光正好，洒在她身上，似镀了层金光。
    她及腰的长发被一根丝带绑在脑后，模样奇特，却有种独特的美，澄澈的眸子因为哭过而愈发纯净，脸颊白嫩，莹润的唇瓣微张，娇嫩的像个瓷娃娃。
    望见元珏，余长歌下意识撇开目光，看向一边。
    可是……
    “咕噜噜。”
    余长歌肚子又一次不合时宜的响起。
    在这种时候，真是令人难堪。
    余长歌双颊腾起火来，她尴尬又羞愤，抿紧了唇，不发一语。
    “吃饭。”
    元珏冷硬着吩咐了一句，率先坐下。
    田嫂也做了个请的手势，笑吟吟的邀请余长歌。
    桌子上满满当当都是菜，水煮鱼辣子鸡丁等都是余长歌闻到的菜，还都冒着热气。
    余长歌确实饿极了，也顾不得再矫情，在元珏的对面坐了下来。
    她拿起筷子，假装看不到对面的元珏，默默吃饭。
    元珏菜吃的很少，大半的时间在喝酒，他边喝边观察余长歌。
    余长歌吃饭的样子也很好看，虽说她腮帮子鼓鼓的，嘴角还滑稽的沾着一粒米，但因为她是他的长歌，所以怎么样都好看。
    田嫂悄悄的站在一边，也在偷偷观察余长歌。
    她是元珏找来照看院子的仆从，几乎几年了，都没见过元珏一面，但今年却见了他很多次。
    她知道元珏身份不简单，但他给的工钱多，也帮她安顿了自己的孙儿，所以田嫂觉得他是个好人。
    这位余小姐，是元珏第一次带进来的女人，她觉得元珏喜欢她。
    余长歌安静乖巧，不拿小姐架子，又生的美，说话也轻声细语的，说实话，田嫂也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