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平稳着陆
当着众多领主的见证,赵雷已经承认了林若愚的继承权,想反悔都不行,完成公证后没有特殊原因,继承人的权利是得到封君的保护的,赵雷不能随随便便撤换继承人。
赔了夫人又折兵,这就是赵雷目前的尴尬处境。
林恩男爵也不想做的太过分,面对赵雷的质疑,男爵继续说道“林若愚之功不能给赵雷大人,谅其乃赵雷大人养子,父凭子功,吾自会秉公处理,不日之后,林某会上表伯爵大人,授予赵雷大人勋爵称号。”
勋爵是最低等的贵族,但再低,他也是真正的贵族,不是普通的村庄领主。
说是上表,其实只是一道程序,赵雷从此刻起就是贵族了,男爵有权授予自己名额范围值了的爵位,通常一般男爵是三个,现在男爵名下只有一个勋爵,加上赵雷才两个。
刚刚还幸灾乐祸的领主们都漏出羡慕的表情,虽然没获得土地,但爵位也是别人几代人梦寐以求的。
贵族的好处有很多,比如册封权,可以将自己的底盘划分出一块分封给别人,前提是你要有这个条件,另外大陆上的律法基本倾向是保护贵族的,就算敌对双发,只要投降,一般不会直接杀害贵族,大多数死罪也可以豁免,上交直属领主的税务上也有一定的优惠。
常年的战争敌对,无论内外,导致了贵族死亡率居高不下,才有的贵族保护法的诞生。
每一个贵族子嗣,从小到大的都是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资源培养,往往一个贵族的死亡就能导致一个小家族的力量大损导致消失,谁也不敢保证自己家族的人能不被俘虏,不会犯罪,自然会严格的遵守这条律法。
想比起来,单纯的村庄小领主就没有这些待遇。
村庄领主的死活是得不到公认的保障的,通常都是大领主从自家底盘上划分出来的一些偏贫土地,用来奖励立下功勋的手下,活着固然不错,死了也没什么,还可以空出土地然领主封赏其他有功之臣。
当然,还有一个因素是,村庄小领主通常都不富裕。
没有子嗣的还好,有子嗣的,基本没有一点储蓄,没法为自己赎身,既然没法让人获取赎金,留着干嘛,一刀了事,满足自己也成全了别人。
赵雷这个勋爵只是半成品,没有足够的配套土地,除非他自己或者后代能够继续立下大功获得其他土地。
大多数贵族都是这样一步步来的,先获得了头衔,之后才能有资格获得与爵位相对应的土地,经过几代人努力,消化了好处后继续朝前迈步。
现在表面看起来是这样,实际上男爵用心深远。
封赏赵雷一个有名无实的爵位,合理的补偿了他的功劳,剩余的功劳再封赏给林若愚谁也说不错个好歹,男爵只是按照公国律法处理,最重要的地方在与,林若愚这个继承人的存在,无论封赏了什么给赵雷,实际上最后都是留个林若愚的。
赵雷也看透了男爵这一波操作的用意,但他根本没法再反驳。
爵位给你了,没抹杀你半点好处,林若愚是你的养子兼即将合法的继承人,剩下的封赏分给他和给你有什么区别,反正都是你家的,最后也是要继承给林若愚的,现在只是提前分配了一波财产。
心里七上八下的林若愚自己也理顺了情况,这位素未谋面的男爵说了半天,其实真正的重心一直在自己身上。
其他人的思维也全是在考虑自己的利益,他那点破事根本没人关心。
结合刚才问自己来历姓氏的说辞,基本上可以肯定男爵在拉拢自己,要是自己聪明点,之后就该主动靠拢男爵,简单点说他又要换个便宜老爹磕头了。
因缘际会,不过如此~
合适的来历,恰当的时机,一不小心就成了男爵政治平衡中的节点,顺理成章的崭露头角。
不过带来的麻烦也一大堆,后面该如何跟赵雷相处就是一个大问题,如果处理不好,自己毫无半点根基,贸然踏入这个圈子可谓危机四伏,特别是马上就要到来的高烈度战争,他该如何自保,拉拢自己的男爵是完全出于恰逢其会的权利考量,还是真心看好自己,事后还会不会着重关照和培养。
一切的一切在林若愚脑子里不停的翻腾,这一辈子他从来就没想过会遇到这么多复杂的问题。
且不说他怎么想,摆平了无话可说的赵雷,男爵仔细的盯着他的脸颊,像是要从他脸上看出他的内心,又或者只是想看看他的长相与林氏族人究竟有没有相视之处。
“大智若愚,汝父如此取名,想必也是良苦用心,虽不符合林氏族人单字取名的惯例,倒也并无大碍。”
男爵自顾自的说着,一副长辈的样子,伸出大手拍了拍林若愚的肩膀,以示亲近,接着沉思了片刻道“汝之血脉传承,事后吾会遣人前去打探,若无法寻到亲近的血亲也无妨,立下基业,家族自会为汝叙谱,过继赵氏之后仍可以沿用族姓,以后子嗣中过继一个给赵氏便是。”
林若愚jj一抖,浑身一个机灵,立即拜倒在地上,双目通红的答道“多谢男爵大人,属下定不负大人厚爱。”
万万没想到,一个普通的来历居然是他保住胜利果实的关键。
寻找自己来历他不怕,记忆片段中,他的身份来历没有漏洞,只要有能力,肯定查得到,男爵的话他听懂了,让自己沿用林姓是一个明显的暗示,暗示自己以后屁股该坐那边,也暗示了赵雷的家业是他的。
具体的封赏还没说,估计是要等到确定了来历之后才会落实。
搞定了他们的事,男爵看了眼一旁失去焦点的二狗,脸上漏出一丝笑容道“汝做的不错,去把杨树等人带来。”说着神色有些落寞道“不要羞辱,毕竟曾经是一个阵营,错不在他们。”
“遵命~!”二狗子立即抱拳离开。
林若愚能看到他脸上的兴奋,可惜经过刚才这一圈,他知道二狗想要直接在男爵面前邀功的行为并没有什么用。
无论怎么说,他都是赵雷的属下,立下的功劳也是赵雷的,最多就是得到一些单独的赏赐,相比他做出的贡献不足为道,但这是最好的结局,想要凭借着功劳更进一步获得男爵赏赐秘法根本不可能。
没有人背后支持,功劳跟他的关系小道忽略不计。
制度无论如何公证,漏洞总是在所难免,赵雷这个顶头上司不爱他,顶头上司的上司无法隔了一层去爱他,找一个好东家是非常重要的。
杨树很快被两个士兵扛了过了,脚筋被林若愚下令挑断的,现在的样子一点风度都体现不出来。
男爵也不在意敌人的状态,林若愚能抓到敌首已经非常令他满意,待人被扛到面前,仔细看了眼后貌似认出来了,听不出多少喜怒的问道“杨树阁下兴兵取林某等性命,现在可有话说?”
“无话可说,大人要是想杀杨某…杀了便是,若不想杀,请男爵大人按照惯例,给杨某及杨某属下应有的待遇。”
男爵微微吸了口气,双手持剑杵在地上朗声念道“边境杨氏,公国男爵继承人杨树,私通敌国,背弃盟约,公然带兵进犯公国男爵领地,……战败被俘,请求自身及其属下获得应有的待遇,本人林恩以公国男爵身份宣布,同意汝之请求,汝及其属下之生死从即日起,由本人决定,余者无论何人,均无权处置,直至死亡或本人同意释放。”
听完男爵象征性的宣布,杨树松了口气道“多谢。”
这是他得到的最好的结果,接下来男爵要是不想杀他就不会对他做出什么人身伤害,不过这全看男爵的心情,要是想折磨一下,审讯一些情报也可以,但有失荣誉,要是这么干了,之后他被别人逮着也没脸要求别人不这么干。
杨树想安稳的活道被置换或者赎回去,也可以适当的说一些情报自保,没有绝对安全一说。
完成了公式性的临场宣判,杨树被男爵的亲兵带走,走之前特意看了眼林若愚,眼神中道没什么恨意,貌似只是想记住他的样子,至于记住后想干嘛林若愚就有点不爽了。
这家伙生猛的样子他是亲眼看了,要不是反应快就被他顺手一波带走了。
“日了狗了,早知道直接干掉多好。”林若愚有些恼怒的暗骂道,这家伙赎金没自己的份,留着就是个祸害,要是最后被释放了,还不得惦记着自己的小身板。
一番琐事弄下来,天色已经蒙蒙亮,留下打扫战场的,男爵带着其余人照着林若愚来时的路线继续前进。
解决了敌人,正好趁着兵力云集一次性将所有村庄收割的粮食带走,之后整顿一下,直接就可以带着军队一路朝先锋城的方向开拔,和各地随后赶来的领主汇合在一起参加接下来的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