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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失望的叹气。
九微等他半天没见他讲话,耐不住问道:“你的条件呢?怎样才肯答应我?”
燕疆向后靠近椅背中,唉声叹气道:“你带他走吧。”
“当真?”九微吃惊,居然这么轻而易举?
燕疆唇线一勾笑了,“就当我这个做大哥的送你的一份礼。”又道:“你只用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可以了。”
九微警惕的看他,“什么问题?”
燕疆靠在椅背中难得认真的看她,瞳色深深,“你还记得和我的约定吗?”
约定?
糟了,她完全不记得扶南有没有讲过燕疆和燕回有过什么约定啊。
“十年前你离开昭南国,被送往大巽时我们的约定。”燕疆仔仔细细的看着她。
九微的脑内飞速搜寻,燕回离开昭南能和燕疆约定什么?扶南似乎一点都未曾和她提起过,她顿了片刻,敛下眉睫道:“不记得了,我忘记了很多事情,一些不该记得的都不记得了。”
她不敢看燕疆,等着他讲话。
半天半天,燕疆轻轻笑了一声,道:“忘了也好,忘了好。”起身到榻前,抽出弯刀刷的一挥,利落的划开了玄衣身上的绳索,对九微道:“你带他走吧,至于行刺那个人你不能带走。”
“为何?”九微诧异。
玄衣解开封口的布条,跑到九微身侧,低低对九微道:“他把那个人杀了。”
“杀了?”九微更惊讶了,杀了不是死无对证了吗,他拿什么来威胁她……
燕疆回手将弯刀插回刀鞘中,转身对她笑道:“当然要杀人灭口啊,留着他只能是个隐患。”走过来,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什么都变了,惟独心软没变,既然干了坏事,就不能心软,该杀的不能留。”又喃喃了一句,“都长这么高了……”
九微缩了缩脖子,愣怔的看他,越看越难以揣测,他话里的意思是对她说的,他知道了行刺一事是她和玄衣布的局吗?
那为何费心思抓了人,握着她的把柄,又替她杀人灭口呢?不是该留着这个把柄来时刻威胁她吗?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谢谢……”九微轻声说了一句,刚要道别。
忽听门外燕疆的随侍低声道:“大公子有官兵来了。”
官兵?
燕疆闪身到窗下,轻轻掀开一线窗扉,果然楼下来了一队人马,却不是正规的兵卫,头前马车里出来那个人似乎是……
“沈宴?”九微也凑过来看了一眼,马车里下来的人果然是沈宴。
燕疆眉头一挑,斜眼看她,“这就是你喜欢那个病秧子啊,长的还行,太女气了……不过果然是第一个来。”
九微心情十分复杂,说实话她没料到沈宴会真的来救她,还一路追到这来。
然后她听到玄衣言语带喜的道:“舅父果然看到我留在质子府的记号来救我了!”
九微心里顿时一稳,果然是她多心了,只是捎带手来救她的。
沈宴带着一些人马急急上楼来。
她对燕疆拱了拱手刚要道别下楼,燕疆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笑的不怀好意道:“急什么,既然那病秧子来都来了,就让我这个当大哥的替你考验一下他。”
“什么?”九微不明所以,被他笑的发毛,“考验什么!”
他却丝毫不理会她,抬手封了玄衣的穴道抓他过来,将面一蒙,对门外的随侍道:“让那个病秧子进来!”
门外应了一声是,房门被推开,沈宴带着南楚走了进来,脸色泛白,微微轻咳,看到玄衣略微顿了顿。
燕疆先一步道:“你要救哪个?”踢开窗扉,一左一右将燕回和玄衣齐齐后仰推向窗外,“选一个。”
妈的!九微大半的身子都被推到了窗外,虽是二楼不太高,但摔下去也不是闹着玩的!这是亲哥哥吗!九微抓着燕疆的胳膊简直想拉他一块下去!什么烂考验啊!脑子里装了什么玩意儿!
沈宴看着他们,抿唇半天张口道:“两个我都要救,你逃不掉的,如果你老老实实放了人,我倒是可以放你离开。”
燕疆不满意,“少废话,就算老子今天死也要带一个走,快选一个。”
九微仰着身子看沈宴,他紧抿的唇,紧蹙的眉,难以抉择的眼神……妈的妈的妈的!燕疆就是为了羞辱她吧?就是为了让她再次看清什么叫亲疏吧?
“放手!”九微猛地抬头咬了一口燕疆的手背。
燕疆疼的淬不及防,条件反射的松开了手。
九微就那么连挣扎都来不及的摔出了窗户,直坠而下,她听到沈宴喊她,还有王八蛋燕疆伸手想抓住她,但她就那么擦着他的手指摔了下去。
不用他沈宴选,她自己选。
妈的!她在那一瞬竟然发现自己那么怕沈宴不选他,宁愿摔下去也不想听他开口……
耳侧的风呼啸而过,她看到沈宴探出来的脸,惊慌失措。
她忽然想起她背上有伤……便猛地咬牙闭上眼等着受死,却肩背一暖,有人轻轻的托住了她,将她往怀里一带。
她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听到咚咚的两声心跳。
有马声嘶鸣,那人骑在马上。
她睁开眼就看到那人的下颚和抿着的唇,在落黑的天色下线条美的不像话。那人也低下头来看她一眼,冷又淡,一眼便又抬头看向楼上,对燕疆道:“闹够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