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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渊默默扶额,他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殷左圣会这么死皮赖脸地跟来,宁可做马夫也不愿赌服输地走人。有这么一个祖宗在这儿,也不知还能不能顺利和哥哥见面了,见了以后,又会不会被殷左圣打起来。
不,说不定等沈和光得知洞天镜落入了殷左圣手里,就主动和人冲突起来了呢……
等等……
沈明渊忽然想到什么,转向聂辛问道,“我大哥现在在哪儿?”
别是就等在暮云阁吧?
聂辛看了他一眼,并未正面回答,低声道,“沈家主现在还有些重要的事要做,来不及赶过来见你,他让我先带你来暮云阁调养身体,费用之类的事都不必担心。”
“他……他是怎么和你说的?”
沈明渊问得有些纠结,聂辛却是听懂了,安抚地拍拍他,言简意赅道,“他不怪你。”
沈明渊低下头去,一时怔愣,不知做何反应是好。
半晌,手心被聂辛轻轻捏了捏,“明渊,那你……怪我吗?”
他眨眨眼,茫然地看过去,不知聂辛在指哪一件事,“我为什么要怪你?”
有什么事好责怪,又有什么资格反过来责怪聂辛?这家伙,脑子究竟都装了些什么?
聂辛摇摇头,握紧他的手掌,忽然抬头看去,“到了。”
失重感风一般拂过全身,马车缓缓降落在地面,避风的结界解除,门帘猛地被风吹得高高扬起。
沈明渊的体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他出于担心,便托着聂辛的断臂从马车内出来,迎客的几个小童看了,立即就将内心和殷左圣当做病人迎了上去。
暮云阁是在东方,实际上距离沈家很近,远远望去,只有这附近是较为平坦的地势,四周几乎都被高山环绕。
再更靠东边一些,最高的那一片,便是沈家所在太玄山脉。沈明渊朝着那方向看了几眼,才在迎客童的提醒下继续朝着暮云阁深处走去。
相比其它势力的建筑,暮云阁很少能见到高楼高塔,多是些风格简洁朴素的低矮木屋,最高的,也是建在树上的树屋,远远看去,是一片因天然温泉众多而仙气袅袅、绿荫如画的美景。
沈家和暮云阁算是邻居,关系一直不错,这次聂辛带着人前来,也像是有人提起打点过的样子,未经多少等待便被有名望的圣手接待了。
来的圣手,是个眼睛不太好的老者,倒是免去了沈明渊遇到熟人被认出来的顾虑,毕竟他现在的身份还是个‘死人’,而且是名声很差的那种。
老者给沈明渊诊治的时候,聂辛和殷左圣便被请去了其它隔间,之前沈家家主打招呼的时候,便只说有一个小公子需要关照,其它人的伤,要排队等待许久才能等到大夫来诊治。
“大夫,我没什么问题吧?”沈明渊瞧那老者一副深思熟虑,眉头紧皱的样子,忍不住觉得有点小题大做了,他自己都没觉得哪里太难受,睡了一觉就好多了,哪里需要让暮云阁的圣手诊治。
诊治就诊治吧,可别再让他天天变药罐子了,太闹心了。
那老者长长叹了一口气,絮絮叨叨问了起来,“这位公子,是不是曾经中过毒?”
沈明渊说是啊,那老者便继续问起来。
几句话下来,竟是光凭着一时半刻的看诊,便将他近些日子的遭遇都猜了个九成九,什么中毒、假死、劳累过度,包括纵那啥过度了多少天都猜出来了。
准到吓人不说,还大喘气吓得他一会儿紧张害怕一会儿放心。
总的来说,就是他在鬼门关和半残的边缘走了好几遭,所幸次次都得到了及时的应对,该吃药的吃药,该养着的养着。
沈明渊忽然想起了什么,忍不住朝那大夫问道,“前些日子,在那次假死的毒解了之后……不知为何瘫痪了许多时日,按理说,应当是用解药内服外敷,七日就能恢复如常了吧?大夫可能看出来,我那次是为何拖了这么久?是好是坏?”
那老者微微皱眉,又点在他手腕仔细观察了片刻,才道,“小公子,那假死药是个伤身的东西。那时候应当是有人贴心照料你,帮你恢复的,用药和康复的时间把握得很准,他是何人,竟然没和你解释过这些?”
沈明渊摇头,“我那时只当他是故意要拖着时间,不让我恢复的。”
“你且放心吧,多亏了你在假死之后没有急着用药恢复,受损的神魂又及时得到了修补,才不至于落下病根来。给你控制用药之人,多半是个高手,也是个大善人啊。”
沈明渊疑惑道,“‘也’是个大善人?”
老者笑着喝了口茶,润润嗓子,“这假死之药,世上鲜少有人服用,唯有那遇到危及性命的大灾大难之人才会用此下策脱身,能成功保住小命就不错了,自然没有多少人计较过后续的问题,晚一天就是一天的危险,自然是能七天恢复就不拖到八天,越快越好。
实际上,不说你当时的神魂会有影响,就算是完好无损的人,只要有那个条件,都不应当以七天的周期用药。”
“会伤及身体吗?”
“不,这假死药在服用过后,会让人浑身的经脉、血管、骨头,持续疼痛半月到三周不等,但只是疼痛,不会影响健康。小公子,那人给你调慢了用药,想必,是没让你被这种病痛折磨过吧,可不是个大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