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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境会将人的一切情绪放大,也会让人难以控制自己的言行,于是他就这样笑了出来。
    沈明渊躺了会儿总算缓过神来,抬头问他,“刚才离开的匆忙,你梦里是不是还有一个小孩子?”
    虽说是梦境而已,但到底不是寻常人的寻常梦,对他们来说,这很可能预示着本人的精神状态,梦里再不起眼的东西,都可能有着特别的意义。
    贺洵似笑非笑地看了过去,反问他,“你看见了?”
    听上去是对那个‘小孩子’的存在习以为常,一直就是知道的。
    “他那么小,把他就那样丢下,不太好吧。”
    沈明渊离开时,也只是看到原创那个黑影,身材看上去的确是孩子没错,贺洵又对此很了解,看样子那小孩的确与贺洵有些关联。
    按照常理推断,要么是记忆中曾经认识的孩子,对贺洵有着特别的意义,要么就是小时候的贺洵。
    不管是哪个,就此放任不管,都让沈明渊觉得不太好,也许会因此让贺洵的精神状态变得更糟。
    他正担忧着要如何应对比较好,贺洵却出声打断了他的思考,“别再去了。”
    沈明渊投去个疑惑的眼神,贺洵继续解释道,“我的梦境,你别再想着进去了。那里太危险,不适合你。”
    他见沈明渊面上仍带着些犹豫,便俯身半跪在人身前,膝盖正好压在沈明渊的外衫下摆,动作轻柔,却未给人后退躲闪的选择,就这样带着笑意扣着明渊的脖颈,凑了过去。
    “我自己可以解决,明渊如果担心的话,时不时在这里招待我就好了。”
    唇瓣距离人的肌肤不过半寸距离,却始终没有吻下去,只以温热的气流拂过面颊,指腹也在后颈轻柔地安抚着,而后顺着发丝滑下。
    “你……”
    就像是被一束光晃了一下,沈明渊眨了眨眼,在人重新拉开距离后缓缓开口,“如果你不喜欢,我不会再进去偷看。”
    毕竟,梦境什么的,也算是一个人很隐秘的东西了,若是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也不能强求。
    而后他便看到了贺洵的水鞭,被收拢在腰间,只露出一个小角,上面还沾染着他在贺洵的梦中看到过的黑色血迹。
    血迹……?
    违和感忽然升起,沈明渊没有多想便伸出手,朝着贺洵的腰间摸去,想要确认那上面的血迹是否是真的。
    这里分明是他自己的梦境,这些白云、阳光,都是属于他的,就算贺洵能进来,但只存在于贺洵梦境里的东西,按理说是带不进来的,而血液……分明是属于贺洵的梦境,就像那些在地面堆积的血肉碎块一样。
    除非,在贺洵的潜意识里,这些血不是梦里的东西,而是属于他自己的。
    只是手指尚未碰到鞭尾,便被一把握住了,贺洵轻轻一拉,便将人带入怀中,调笑道,“明渊这么主动,是打算从现在就开始‘招待’我了么?”
    沈明渊:……!!
    “我不是!”
    这个贺洵!
    自从复活后,这人便好似摘了面具,什么温文尔雅彬彬有礼,全都与天枢尺的身份一起丢弃了,变得一日比一日口无遮拦起来。要说先前至少还会在外人面前有所顾忌,心情颇好地扮演仙人君子,哪怕在他面前也要作出温柔克制的样子,如今……如今却……
    不,应该说,眼前的这个贺洵,因是在梦里,更是比现实中变本加厉地恶劣了。
    沈明渊深吸一口气,努力镇定下来把自己从人身上扒开,脸色无法控制地染上绯红,摁着贺洵的肩膀一本正经道,“别转移话题,你鞭子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你的识海受伤了吗?”
    就连到了别人的梦境里,血迹都未消失,便能说明与血迹有关的伤口不单单是幻象这么简单,而是直接落在了识海之上,未及神魂,却也带了几分凶险。
    贺洵见这招没能起作用,便松开手,坐在一旁轻笑,做出张开双臂的姿势,“我没有受伤。明渊信不过的话,自己来检查便是。”
    笑得真真是有恃无恐,像是料定了沈明渊不会脸皮厚到能当场亲手为他宽衣解带,寻找伤口。
    沈明渊正气着,贺洵又很是体贴道,“啊,我忘了,明渊可能不好意思这样做。当真在意的话,我自己来证明也可以。”
    “不用了。”沈明渊见他真要脱,连忙制止了,谁知道真脱了以后会不会有更大的坑等着自己,万一自己没控制好,害得普通的美梦又变那啥的梦就不好办了。
    沈明渊皱着眉头,“贺洵,是你信不过我吧。”
    所以不肯让自己看梦境,也不肯告知里面都有什么,连血迹的来源也这样瞒着。
    贺洵没有回答,不置可否。
    “如果你真的伤到了,还不让我插手,一直任由它恶化下去的话……”
    “我知道。”贺洵打断道,嘴角的笑意淡了些,“我出了问题的话,其它几人也会受牵连,对么?”
    沈明渊心中莫名的一悸,下意识地否认,“不是……”
    “你放心,我不会牵连到任何人的。”贺洵补充道,“包括你。”
    话音落地,贺洵的身影便忽然消散了,沈明渊伸手去抓,只抓到一缕青烟。
    醒了?还是回到自己的梦境中去了?
    沈明渊站在原地,茫茫然地发了一会儿呆,不安的直觉越发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