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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好了,情绪不复杂了,只剩下尴尬了。
    徐翘飞快戳下手机屏幕上的挂断键,转头去瞅程浪,发现他垂眼看着平板,好像压根没听到。
    看来这男人的控场素养还是在的,这种时候,装聋当然是对彼此最好的选择。
    她缩成虾米的身体试探着舒展开来,即将抻直到最舒畅的那个点,忽然听见他问:你们平常hellip;hellip;都这么说话?rdquo;
    hellip;hellip;rdquo;敢情人不是装聋,是太震惊了没走完反射弧呢。
    怎么会呢!rdquo;徐翘摇头,我从来不说脏话,也不开黄,黄黄腔的hellip;hellip;rdquo;
    程浪淡淡比了个随意rdquo;的手势,意思自己只是随口问问,不用紧张,低下头继续看平板时,嘴角却隐隐有了弯起的态势。
    徐翘干躺着百无聊赖,扯着脖子往他那儿望。
    他把平板往回一收:看什么?rdquo;
    看看什么东西这么好笑,我好无聊。rdquo;
    他一顿过后才问:我刚刚在笑?rdquo;
    对啊,嘴角都咧到耳根了呢。rdquo;
    hellip;hellip;rdquo;程浪看了眼屏幕上那行干巴巴毫无笑点的宋体初号mdash;mdash;兰臣集团梦之岛项目计划书定稿,默了默说,这个不能给你看,高特助快回来了,一会儿让他陪你聊天解闷。rdquo;
    徐翘暗忖这大集团的特助可真难当,保姆一样,但凡老板懒得做的,什么把屎把尿的活儿都得接过来。
    转念一想,不对,谁是屎啊?又自顾自把头摇成拨浪鼓,马不停蹄地否决了这个想法。
    刚摇停,说曹操曹操到,高瑞拎来了一堆物什mdash;mdash;从湿纸巾、干纸巾,到灌好了温水的保温杯,再到一杯hellip;hellip;对,一杯rdquo;白粥。
    徐翘怔怔看着他将一根吸管利落地戳入粥杯,递给她:徐小姐,您趁热喝。rdquo;
    hellip;hellip;rdquo;为了防备她拿手不方便rdquo;当借口,叫程浪喂她喝粥,这位特助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她本来也不稀罕好不好!
    徐翘不同情高瑞了,咬着腮帮子不高兴地接过粥杯。
    程浪看她一眼,似乎对她变幻莫测的内心戏感到有些费解。
    这小姑娘就像一个被初始化的魔方,每次翻转都能让人看见无法预料的惊喜撞色mdash;mdash;以为她白纸一张的时候,她摇身一变,浓妆艳抹现身夜店;正消化接受她的彪悍招摇,一转眼又见她被一枚静脉注射针吓到抖如筛糠。
    想到这里,程浪似乎记起什么事,给高瑞打了个来rdquo;的手势,起身往外走。
    不过这一次转身的时候,他由背身改为了侧身,没有给徐翘留下后背空门。
    徐翘:hellip;hellip;rdquo;
    mdash;mdash;
    徐翘打完点滴,下午已经过半。
    虽然期间程浪不是跟平板倾情互动,就是在和高瑞交流工作事项,对她来说几乎形同虚设,但她还是汲取到了一丝丝慰藉。
    徐翘把根因归结于mdash;mdash;工作中的男人果然有点养眼,病痛都好像少了一些。
    所以等检查完各项指标后,她打算慈悲为怀地放过这个大忙人,让李叔来接她回家。
    只是没想到,电话那头,李叔为难地说:夫人交代今天不能来接您,说希望您趁此机会邀请小程总来家里坐坐。rdquo;
    这怎么赶鸭子上架呢?
    她瞄了眼一旁正用Apple Pencil在平板上写字的程浪,含糊答:这也太突然了吧hellip;hellip;rdquo;
    那头严丽珍接过了电话,压低声说:有什么突然的,这男女之间的事哪来的定数?小程总的为人是出了名的体贴周到,你听妈妈的,在他跟前卖个乖,先把他哄来家里再说。你把这事办好,你爸一高兴,指不定松口让你辞了收费站的工作呢?rdquo;
    徐翘不高兴地皱皱鼻子,挂断电话转向程浪时,自己都觉得这说辞蹩脚得很:我要是说,我家司机一个都没空hellip;hellip;你会愿意送我回家吗?rdquo;
    程浪眉梢微微上扬,显然对这借口并不信服。
    但他还是带着送佛送到西rdquo;的风度,点了点头:走吧。rdquo;
    坐上齐柏林后座后,徐翘却越想越丧气。
    之前留程浪在医院是情急所需,可现在这一出,怎么看都有点胡搅蛮缠的味道。
    这样真的好掉价哦。赵宝星在背后说三道四,无非讲她怎样倒贴高攀程浪,现在看来,不正是这么回事?
    车子驶出医院,徐翘看着窗外闪过的一棵棵行道树,支着脑袋一言不发。
    程浪瞥了她两眼,倒是不明白自己做到这份上,这小姑娘还有哪里不开心,到半道上问:窗外有什么好看?rdquo;
    啊?rdquo;徐翘偏过头,那不然车里也没什么好看的啊。rdquo;
    hellip;hellip;rdquo;
    程浪不说话了。
    徐翘心里堵着事,也没觉得哪不对劲,继续直愣愣地盯着街边的绿化带。
    她以为,今天这一连串事故发展到这里,不会再有更糟糕的故事了mdash;mdash;直到车子开到后半程,下腹的异样涌动将她打了个措手不及。
    昨天她跟严丽珍说什么了?哦,说自己例假推迟了大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