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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锦州之战(9)

      可惜代善见清军被明军杀得节节后退,快要再次退入到河中,心中焦急,居然发动了炮击。
    在炮火的轰炸之下,明军固然是伤亡惨重,清军同样也是死伤籍籍。
    更重要的是,这给了明军重振防线的机会。
    在明军纷纷涌入战壕的同时,清军也纷纷退入到河中,两军反倒被这阵炮火彻底分开了。河中清军士气大挫,不敢也不愿冒着己方的炮火中向明军发起进攻。
    炮火给了明军喘息之机,夹杂其中的五行卫教官们利用这点时间,重新略微整顿了一下战壕中混乱的队伍,基本遵从就近原则重新编组。
    “快停下吧,王爷!”清军中毕竟也有清醒的女真人,见此情景,一名女真将领拉住代善,劝说道,“炮火若不停下,我军恐怕不敢再进攻!明军躲在壕沟中,继续炮击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反而给了他们喘息之机!”
    代善陡然醒悟过来,急忙传令炮兵停止炮击,吹起号角,催促河中的清兵继续进攻。
    可是经过这一轮炮击,前方的清兵已经丧失了进攻的勇,重新冲到河岸上以后,绝大部分清兵就地伏倒在地上,寻找各种掩体,保护住自己,与明军对射。
    有一些勇敢的清兵任然继续往前冲,但人数太少,形不成规模,很快就被明军射来的子弹打成了马蜂窝,成为了地上的一具具尸体。
    见前方的将士不肯用命,代善陡然想起陈玉林的话,心中不禁升起了深深的悔意。不过此时他后悔也晚了,只得命令亲兵将陈玉林的首级找回来,与尸身缝合好,好好安葬,希望能借此挽回一点将士们的军心。
    凭借前线战场上的士兵此刻的士气,是决计无法攻下明军的防线的,代善再次派出一波兵马。
    为了鼓舞起士气,代善不的不承诺,所有参与进攻的士兵,只要他们肯死战,他绝不会向他们开炮,并且攻下吴家湾后,不管是女真人还是汉人,无论生死,他们的家人都会予以重赏,并说服皇帝皇太极,让他们和他们的子子孙孙成为尊贵的特权贵族,驾临于律法和百姓之上,可以为所欲为,并且世袭罔替,永受大清的供奉,与国同休。但如果他们敢畏缩不前,他同样会开炮驱赶他们冲锋。
    并且,这一点对所有将士都有效。代善要求他们把他的许诺传给前线所有的将士。
    代善的许诺起到了作用,这些士兵和将领,拼死拼活,所追求的不就是荣华富贵吗,拼着赌这么一次,赌赢了,就能赢得世世代代的尊荣与富贵,的确值得一赌。
    清军的士气顿时再次高涨起来。
    随着新加入的清军,清军的攻击犀利起来。
    明军虽然人数有所增加,但是由于士兵的编制被打乱,只是临时组织起来,相互之间的配合并不熟练,很多枪支在白刃战时已经损坏或者遗失在战场上,而且,作为中坚的二十多门大炮,也被清军摧毁了一半,等诸多原因,战斗力反而不及之前。
    没有坚持多久,清军就再次冲上阵地,明军被迫再次投入到残酷的白刃战中。
    为了迅速解决战斗,代善命令准备就绪的三千骑兵出击,准备用这三千骑兵作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举击溃明军,锁定胜局。
    随着这三千骑兵投入战场,战场局势陡转直下,明军终于有些支持不住了,已经有了崩溃的迹象,逃兵再次出现。
    眼看情况越来越不利于明军,就在这时,明军左侧李家屯方向,号角再起,又一支明军援军赶到,这次赶到的是石岗的援军,足有四千多人,由徐州总兵陈琦亲自率领。
    陈琦留了个心眼,没有把这四千兵马直接投入战场。他知道,他这四千兵马直接投入战场,必定会被冲散,虽然可以拖延明军崩溃的时间,但恐怕也很难坚持到五行卫赶来。
    灵机一动,陈琦让手下兵马以火枪兵打头,呈半圆行接近战场边缘。不断用火枪射击,消灭清军,重点射杀清军的骑兵。因为明军从还上过来,除了少量的用来拉火炮的马匹,根本没有运送多余的马匹过来,所以没有骑兵。
    清军骑兵在人群中十分好认,也好射杀。
    如果在其他情况下,陈琦这支没有工事保护,火炮拦截的兵马其实是很难与三千清军骑兵相抗衡的。以骑兵的速度优势,明军根本来不及射出几轮射击,就会被骑兵冲入军阵中。
    可是此时的清军骑兵也因为砍杀明兵,速度并不快,而且被分散在敌我双方的人群中,难以形成合力。零星的几个,十几个骑兵的速度不快的突击,对陈琦的军阵根本构不成威胁,很快就被打成马蜂窝。
    清军骑兵不断被射杀,也逼得清军骑兵不得不跳下马来步战,让明军的战局顿时得到好转。战场形势再次倒向明军这一边。
    直到此时,代善投入战场的兵力,已经达到两万五千多人多人,如果算上西侧战场上的清兵,接近三万人。代善手中的兵力,除掉事先安排的四路兵马,可用的人马已经只剩下一万多人。
    这一万多人,代善是打算攻下吴家湾后,防止明军援军反扑的。因为经过这场混乱的厮杀,参战各支兵马的建制早已经被打乱,士兵找不到将领,将领也找不到麾下的士兵,完成了散兵游勇。在个人勇武战斗的冷兵器时代,也许影响不算太大,但在火器战场上,建制尤为重要,一支兵马被打乱了建制,战斗力会骤降。
    靠散兵游勇是不可能挡得住五行卫的反扑的,明军阵地的失守,就是最好的明证。而恢复建制需要时间,这段时间,必须有一支成建制的抵挡住明军的反扑。
    这一万多人马就是为此准备的。
    不过看到如今这种情况,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明军的大股援军随时都可能到来,如果不能及时攻占吴家湾,并建立起一道坚固的防线,拓展突破口,等明军的大股援军赶来,即使占领了吴家湾也会被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