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犬子顽劣,素来诗书不精,何来的文采了得?哪会有什么佳作嘛!刺史大人不知从何处听来的谣言?刺史大人贵为一州之长,治理这一州百姓,可得明正视听,不能听信毫无依据的谣言,不然冤枉了好人,那可就为祸一方了。”唐太守淡淡的道。
唐虎无才恐怕襄城少有人不知,也没什么丢人的,这老东西想在他身上找点便宜,那是打错算盘了,他老唐家的人可不是吃素的。
王怀兴眼睛一瞪,那个气啊!很想破口大骂这狡猾的老狐狸不要脸,不就让你儿子丢点面子吗,我怎么就成了蒙蔽双眼,不明是非,为祸一方了?
“我记得不久前,世伯曾说过侄儿诗词不堪入目,不知又怎会觉得侄儿文采了得,心中必有佳作呢?难道世伯认为侄儿天赋异禀,在诗词一道上一日千里?还是世伯觉得侄儿也和世兄一般借用别人的诗词?可是侄儿并无如此多的钱财呀!世伯可别冤枉了侄儿啊!”唐虎一脸委屈的说道。
王怀兴那个气啊!一口气不顺又快晕过去了,老狐狸不要脸就算了,小狐狸还更不要脸,我们两家什么时候这么亲近过?你什么时候叫过世伯?我什么时候说过你的诗词不堪入目?看唐虎那委屈不敢置信的神情,就好像是再控诉他说话自相矛盾,是那翻脸不认人,背弃朋友的不仁不义的小人一般。
这不那些不明其中详情的人已经满脸嫌弃的看着他们了,就好像是在说“没想到刺史大人竟然是这样的人,”
毕竟这种说话自相矛盾,背弃朋友在背后捅刀子的人可是最为世人所不齿的。
况且就算世人都在流传文景买卖诗词,行此龌龊之事,但也没有证据证明,传言终归是传言,所以还有一些人尚有疑虑。而王爷在上,襄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在场,他如此有恃无恐的明言,是会让他们疑虑尽消,坐实了吾儿买卖诗词,行此龌龊之事。虽然这是事实。
若不妥善处理,吾儿乃至王家的英名都要毁于一旦啊!王怀兴心想。
王家的处境已很是不妙,王文青自然不能坐视不理,轻抚王怀兴的后背,让父亲大人那口恶气顺畅,给了他一个让他安心的眼神之后,站起来说道“愚兄的佳作乃是友人所赠,如此美妙的诗歌,怎忍独享?而是与诸位分享,虽有冒名顶替之嫌,可也是一片赤诚之心,但如此做法却是不妥,弟为兄在此陪个不是。”诚挚的朝着众人郑重行了一礼。
这事根本抵赖不了,要验证不难,与其被人拿捏,不如索性承认,直接道歉。
但却不承认是他买的,而是友人所赠,虽然有些牵强,可却是天差地别,买乃品行低劣,而友人互赠诗词却是在正常不过,甚至有些还能被传为佳话。这样对于那些卖诗词的人来说也是乐于见到的,对他们的名声也是有利的。想要找到买卖诗词的证据难度也就增大了,再者说谁又会为了这种事去找证据?自愿买卖又不犯法,又不能那他们怎么样?不过是名声受些影响而已,况且王文景本就没有什么名声了。
这不,众人看向他们的眼神就有所不同了。
王文青环顾一周,众人神情尽收眼底,接着说道
“父亲大人从小就教导我,不要小瞧天下人,况且在父亲大人心中,不仅我雍州的子民,还有我大楚子民皆是有学之士,博学多才,其中也包括唐兄,认为唐兄心中必有佳作也无不可啊!父亲大人虚怀若谷,胸襟似海,从不恶意揣度别人,更不会评判唐兄的诗词不堪入目啊!唐兄可不要无中生有。说话办事断案从来都是有理有据,又怎会冤枉好人呢?父亲大人为官一任,兢兢业业,虽不像秦王这般有开疆扩土之不世功勋,可也是保境安民,为我大楚尽心尽力,又怎会为祸一方?唐太守和唐兄如此诽谤父亲,可真是让人寒心啊!”
王文景从一个品行卑劣之人,由他嘴里吐出来之后变成一个擅交友的品性高雅之人,能得友人赠送诗词,品行会差吗?
而王太守也从一个没事找事,只为一己私利,坏得很的糟老头子,被他塑造成一个忧国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极为正面光辉伟岸的高大上之人。
他们转眼之间就由害人一方成了被奸人所害的受害者一方。
武人一杆枪,文人一张嘴,前者杀人血淋淋,后者杀人不见血。王文青自负确实有他自负的资本,不与争辩,以心、志入手,合清合理,丝丝入扣,让人便信了三分,本来对王家极为不利的局面被他三言两语间就让风向反转,反而对唐家有些许影响。
但是语言的华丽也掩盖不了事实,王文景是个什么德行襄城郡外的人或许不清楚,襄城郡的人又怎能不清楚呢?还有王刺史,虽没犯大错,可也无甚功劳,最多只能算是安分守己而已,况且在秦王眼皮底下,他也不敢太过妄为不是。
襄城郡的人多数是偏向唐太守的,而不是襄城郡不了解实情的人却有些是偏向王刺史的,孰强孰弱不言而喻,不过不管他们怎么想,他们都只要看热闹就好了,毕竟老虎的胡须不是那么好撩的。
被人这样颠倒黑白,唐虎这暴脾气怎么忍得了,冷哼一声说道“你哥哥那友人可真大方,算上今天这首,送你哥哥十一首了吧!是不是他写的诗词都是你大哥的?一个人要写风格各异的十一首诗词想必很难吧?数目可真不少,你当诗词都是大白菜呢?若不是一个人所写,那你大哥的人缘可真是好的没话说。”
唐昊则是老神在在,他也不年轻了,不可能因为几句话而动气,况且和一个小辈计较算什么?
七夕诗词会上的好的诗词早已流传出去,其中王文景诗词数量很多,风格也是迥异,一个人风格相差如此之大,感情如此之多的感情,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所以当有王文景买卖诗词的传言传出,哪怕不知道王文景德行的人也信了几分。
此言一出,众人思虑一番,也觉得不太可能,一个人写十一首诗词不难,但是这么短的时间写十一首风格迥异的诗词恐怕是不可能的。而人缘好一说也没道理,你以为你是谁,这么多人写诗词送你?
所谓的友人所赠是假的,那王刺史为国为民的形象是否也是假的?风向再次反转。
哪怕偏向王刺史一方的也找不到让自己信服的理由。
王文青扫向旁边散发怨毒之色的王文景,很想扇他,都是这个不争气的家伙,才会让王家这么被动。
有王文景这个草包,从一开始他们就输了,若是在争论下去也讨不到什么便宜,王文青深吸一口气说道“是非曲直苦难辩,自有日月道分明,家父为民之心,报国之志从未改变。”他父亲的声誉不能受到影响,所以在次明其心,正其名。
然后抱拳说道“面对如此圆月美景,自当好好赏月品酒赋诗,又怎能言他而影响了兴致,在下有一作,还请先生指点。”
唐虎见他似是有所退让,转移话题,还是他不擅长的诗词,自然不会纠缠下去,那不是自讨苦吃吗?
而且此次交锋中他已经小胜一局,也不必穷追猛打,兵法云先给自己定个小目标,先实现小的再说。
高高扬起头颅,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蔑视的看了王家众人一眼,然后坐下。
王文青虽未扬名,但对他所熟知的人都知他文才了得,几位老先生虽不是教习夫子,但也经常光顾学堂,对学子多有指点,像王文青这么出色的人才,自然逃不过他们的法眼,对他自然满怀期待。虽然有王文景这样不堪的哥哥,但是也影响不了他们对他的喜爱。
沈卓云满怀期待的道“哈哈,文青你可真沉得住气,让我们等的好心急啊!快快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