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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四八章 败类!

      万俟盛回到家,见到的不仅仅是尹胖子,还有扮作尹胖子随从的翼王秦煐和乐安伯彭绌父子。
    这个阵势,万俟盛身上的胖肉都吓得颤了三颤,连忙请他们去了后头自己的小书房里坐地,自己毕恭毕敬地站着回话。
    彭绌一脸的不乐意,却还是勉强拿了架子出来主持大局:“贵府之下的折冲兵士纪律散漫、人心不齐,致使陈国公剿匪事未竟全功。如今本伯爷持陛下密旨,为此事善后。”
    万俟盛拱手,恭敬道:“既然如此,还请伯爷出示旨意,下官也好依旨行事。”
    行啊小子!
    彭绌由不得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肥腻的胖子,面色微缓,点了点头。站了起来,将明黄色龙纹缭绫卷轴取出,高高一举,低声喝道:“吾皇旨意在此,还不速跪?”
    万俟盛连忙撩衣跪倒,秦煐等不动声色照做:“臣等在。”
    “查湖州参将不依军令、阴抗上命……着乐安伯彭绌奉密旨前往靖安,三品以下准随时锁拿问罪,便宜行事。钦此。”
    三品以下随时锁拿?!
    这跟上回陈国公的尚方宝剑可没什么区别了啊!
    万俟盛脑门子上的汗更多了,忙口称万岁叩拜了,接了卷轴过来,细看一遍,又双手恭敬还给彭绌:“伯爷打算怎么办?”
    彭绌满面的不耐烦:“有什么怎么办的?你以为你报了仇为名,排个宴,请那个参将过来吃饭。你看看还有谁有嫌疑,一起请了来。哦,还有你们的同僚上官,不要丢下谁。到时候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儿拿下那参将,谁想救人的一体拿下。就完了呗。”
    万俟盛觑着他的脸色,小心地问:“那伯爷您不出面?”
    彭绌白了他一眼:“我不出面你最后能拿得下谁?一句公报私仇你就摁不住那些人。你先去请人,摔杯,拿人的时候自会有人跳。等那人跳了,我自然会高举圣旨从天而降。”
    彭吉傻乎乎地听着,脑补着那威风凛凛的美好画面,赞叹不已:“爹,好帅啊!我也要!”
    秦煐看了他一眼,皱了皱眉,悄悄伸手捅他的胳膊:“安贞哥,口水要流下来了!”
    然后又转向万俟盛,正色道:“我听说,那参将乃是肃国公旧部,在湖州经营十数载。万俟大人不要以为此事容易,若是让他反咬一口,或者趁乱逃进附近的山林,倒成了大患。还要安排周全才是。”
    终于听见一句正常的话了!
    万俟盛大松了口气,忙叉手称是:“下官立即去办。”
    顿一顿,又问:“殿下和伯爷是就住在我这里,还是去尹窦那边?”
    彭绌看了秦煐一眼,道:“我留下跟你合计正事儿。殿下和小儿还是跟着尹窦出去。不然这人来人往的,变化太大也着眼。”
    秦煐知道这是彭绌给他和心腹属下私下里交流的机会,起身抱拳道谢,然后和彭吉自去隔壁找尹窦。
    彭绌见书房内没了旁人,方低声问万俟盛:“你们湖州的这个府尹,是个什么来路?”
    万俟盛心里一紧,想起沈信言和沈信美提到的那府尹的背景,牙一咬,低低地告诉彭绌:“一直标榜是孤臣,直臣,在京中待选时与肃国公交好。所以才被荐到了这里,一呆就是两任,六年了。”
    彭绌心下的不安越发严重,脸色第一次正经严肃起来:“那参将也是肃国公的人?”
    万俟盛苦恼极了:“下官一向敬重肃国公刚直,可真没想到他手底下也能出了这样误事的家伙!”
    但这一句话,倒是暂时缓解了彭绌的心事。
    他笑了笑,道:“林子大了,什么鸟儿没有?咱们先把这个败类除了,回京后,本伯爷亲自去找老国公聊聊。”
    有乐安伯出面作保,那自己应该不会被肃国公惦记上了吧?
    万俟盛略略放了心,笑着把湖州附近的地图和自己府邸的地图都找了出来,跟彭绌仔细商议该怎么宴请、怎么摔杯为号拿人等事。
    ……
    ……
    出了长史府,胖一先带着秦煐和彭吉去了附近的酒楼吃饭。
    坐席前寻了地方换了衣衫,秦煐和彭吉都露出了少年公子的斯文雅致,倒引得酒楼里来去的厨娘歌女都伸着脖子瞧。
    都进了雅间,秦煐还在为被看的事情不高兴。
    彭吉哈哈地笑,拉了他,声音压得低低地调笑:“我说三……郎,你不会,还是个雏儿吧?”
    胖一看着小主子被人这样笑,一肚子不满,脸上闪过不悦,却哼笑道:“小伯爷若许年跟着伯爷走南闯北,想必花花草草的,见识了许多?”
    秦煐心里咯噔一声,看了胖一一眼,却忘了自己的窘迫,且去笑着探问彭吉:“安贞哥,说起来,你行过冠礼也好几年了。就算没有娶妻,想必女人的滋味,早就……啊?”
    彭吉坦然自若,挥手:“去去去!你个毛还没长齐的娃娃,人事不知,就来问我这些!何况,我就算知道,也不敢告诉你啊!让你家大人知道了,不要打断我的腿呢!”
    秦煐嘻嘻地笑,却给胖一使了个眼色。
    胖一虽然明白他要做什么,却不知道缘故,有些莫名地先眨了眨眼,方笑着也凑过去,一脸的巴结:“本地好耍的楼子院子,我倒是颇知道一些。小伯爷若是爱那个调调儿,小的立即安排。”顿一顿,笑得越发猥琐,“管保不让伯爷知道!”
    秦煐有些紧张地盯着彭吉。
    彭吉却终于扛不住了,脸上一红,空拳堵嘴咳了一声,哼道:“小爷学的可是童子功!破了身泄了气,功夫就废了!没兴趣没兴趣!”
    秦煐心里松了松,笑了起来,却又起了逗弄之意,悄道:“得了吧安贞哥!你可别蒙我了!我光听说练内功的有童子功,没听说过判官笔还不许人家娶妻纳妾的!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家里有什么表妹啊、师妹啊什么的等着呢?”
    彭吉被他的油滑腔调儿逗得顿时破了功,哈哈大笑,拍拍他,挤挤眼:“什么人都用,我嫌脏。”
    秦煐听了个大红脸,却也按捺不住流露出一丝厌恶。
    胖一却来了兴致,巴巴地凑上去:“小伯爷可别这么说!江南女子水做的,味道与众不同呢。院子里有的是没梳拢过的娇花嫩玉,您要是有心,小的立即让人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