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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害臊了?

      到了佛门净地,我看着大门前的两根巨大的白色柱子发呆,这跟我想象的不一样,两根柱子上都分别写着一行字,只是我看不懂写的是什么。
    两根柱子中间明显有一层淡金色的结界,我进不去。里面隐约有诵经的声音传来,那声音仿佛能净化人心,再多的烦恼来了这里也平息下来了。
    一想到老鬼在里面,我咬咬牙冲撞了结界,结果就是被弹开了。
    两个金身罗汉走了出来:“何人敢扰乱佛门净地?”
    我双手合十:“弟子沈鸢,来找一个人,请你们放我进去。”
    他们问我:“你要找的是何人?”
    我嗓子有些干:“曾经是阴间南殿的阎王,叫黎珏。”
    他们听了之后说道:“这里没有此人,施主还请离开吧。”说完他们转身就要走。
    我急忙上前拽住了他们的衣角:“他一定在这里的!求求你们帮我问问好不好?!我大老远来这里也不容易,求求你们帮帮忙!”
    一个金身罗汉说道:“施主,既然已经进了这道门,即便他在这里又如何?他已经舍去了三千烦恼丝,舍去了过去的姓和名,了却红尘,一心皈依我佛。即便你来也没有用,他既然已经选择放下,施主怎么不试着也放下呢?”
    说完他们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不甘心,我不相信老鬼要永远呆在这里。我不要他愧疚一辈子,我要告诉他我还活着,我不要他难过!
    我深吸了一口气喊道:“黎珏——!我在这里!我没有死!十年前我被推下诛仙台的时候没来得及对你说,我不要你为我诵经,不要你为我皈依佛门!你听到了吗?!黎珏——!”
    我喊了无数声,只引来了金身罗汉劝我离开,老鬼始终都没露面。
    我十年没哭过,没想到在这里又哭了,哭得一塌糊涂,最后嗓子都哑了。一群金身罗汉盯着我也没辙,他们不能对我动粗,只能好言相劝。我也并非无理取闹,我只是想见到老鬼而已……
    日落西山,一尊虚幻的巨大佛像出现在了两根柱子的上方,所有金身罗汉都齐刷刷的弯腰:“阿弥陀佛,佛祖,这位女施主在此哭泣许久,弟子们拿她毫无办法。”
    这是如来佛祖么?我跪着上前说道:“佛祖,我求求你,让我见见他……”
    佛祖说道:“只是见见而已么?若他不愿意随你离开,你是否也能接受?”
    不愿意离开?老鬼会这样决定吗?他来这里是因为对我的承诺,可我没死,他难道不应该跟我一起离开么?
    不管怎么样,先见到他再说:“让我见他……他要是不愿意离开,就算我不能接受又能怎样?”
    佛祖微微抬手,结界打开了。
    一个穿着僧服的人影走了出来,我定睛一看,是老鬼。即便剃了度,他还是那么出尘,他的外貌,不管怎样都是世人所不及的。
    可他看见我之后眼里毫无波澜,他的眼里早没了当年的冷漠和戾气,我突然就觉得他变得陌生了起来……
    他走到我跟前平静的说道:“施主找贫僧何事?”
    我有些手足无措:“我……你不记得我了么?”
    他摇头:“贫僧不记得施主是何人,见也见了,还请快些离开,莫要扰了这里的清净。”
    说完他转身要走,我崩溃了:“黎珏!难道你不是因为我才皈依佛门的吗?!难道你每日不是为我诵经吗?!我倒是真的希望你把什么都忘了!那样的话我就不用担心你会不会难过了!你要是真的不记得我,那告诉我,你为什么来这里?!”
    他脚步停下,半晌没有出声。
    过了许久他才轻声呢喃:“贫僧……忘了是为何,也记不起来,每日所诵经文是为了何人……”
    说完他转过了身来,眼中竟然落下了两行清泪,只是他的目光,还是那么淡然,又似乎多了一丝迷茫和哀伤……
    第一次见他落泪,我心痛如刀割:“你别哭……是我找错人了,我不该来这里……我这就走……”
    佛祖突然说道:“沈鸢,他既然已经为你落泪,那我就放他离去吧。十年前他来到这里,已然是遍体鳞伤,可我发现,他心里的伤,比外表的伤要重得多。最初我不愿意留他,因为他不曾看破红尘,可他在门外守了三年。最终我让他皈依佛门,可他执念太深,求我抹去他的记忆,说他生不如死。我便帮了他一把,可他依旧记得每日为了一个人诵经。如今你来了,他也该离开了,只是前路慢慢,布满腥风血雨,你们要做好准备。”
    说完他手心里一道金光打入了老鬼体内,老鬼浑身一颤单膝跪倒在地,好像很痛苦的样子。突然他的皮肤开始起了裂纹,一声仰天长啸,身上的裂纹炸裂开来,一道刺眼的金光闪过,他变回了从前的模样,长发如墨,玄衣飘飘。
    我敢打赌他已经什么都想起来了,因为他的眼神都变了,变回了从前的冷漠。
    只是他没搭理我,朝佛祖抱拳:“多谢佛祖点化。”
    佛祖笑了笑没说话,那些金身罗汉离开了,佛祖也消失了,老鬼这才闪身到我跟前将我抱起,即便他未说只言片语,我也能感受到他的心脏在为我跳动,那么有力……
    等冷静下来我说道:“你都不知道刚才你对我那么冷漠我好怕,跟从前不一样,就是好像你变成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我对你来说就好像茫茫众生……”
    他额头抵着我的额头:“那你可知那时我心中有多痛?看着你觉得好熟悉,可又怎样都想不起来。”
    我瞥了眼他身后的佛门说道:“走吧,在这里亲亲我我的好像不太合适……”
    他嘴角微微勾起:“你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害臊了?”
    我……
    这还没腻歪完呢就开始损我。
    他带着我离开了这里,路上我问他:“为什么十年前你去佛门的时候满身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