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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是他给予的,避风的港湾。
    褚宁歪着脑袋,靠在他枕边,低声喃喃道:“夫君,你可要早些好过来呀。”
    早些好过来,她才能好好地报答他呀。
    ——报答他的救命之恩,报答他的情意。
    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没怎么改,添补了一些细节,改了一下节奏_(:з」∠)_
    第10章 同眠
    第10章
    翌日,辰时。
    晨光擦过窗际,翻飞而入。支摘窗的菱格将光影切割开来,零零碎碎地铺陈在屋内。
    陆时琛缓缓地睁开眼。
    视线逐渐清晰的同时,他的脑中亦混沌了一瞬。
    须臾之后,恍惚感逝去。
    意识朦胧间,他后知后觉地发现,手中似握着何物。
    ——小小的一团,柔若无骨。
    陆时琛愣了一会儿,转过头,往枕边看去。
    朦胧的天光之下,榻侧的女子近在咫尺,发髻凌乱,双眸紧阖,红樱似的唇瓣光润丰盈,酣睡时微微启开,娇憨得有些傻气。
    她睡相极好,安安静静地蜷在他身旁,唯有小小的一只玉手,轻轻地勾住他的手心。
    陆时琛眸光微动,鉴戒的视线从她的眉眼间扫过,最后,停在了他们紧握的手上。
    ……褚宁?
    是谁允许她在这里的?
    陆时琛眉头微蹙,默不作声地将手抽回,然后坐起身来,摁了摁眉骨。
    一瞬间,昨日的记忆如潮水涌来,浮现在脑海——
    他记得当时,他刚从雁归楼回来,便在游廊碰到了褚宁。
    四目交汇之时,脑中的思绪便开始撕扯起来。
    仿佛那一刻,他看见的不是褚宁。
    而是他和褚家之间,那些错综复杂,如何也解不开的恩怨。
    陆时琛闭了闭眼。
    正此时,背后的褚宁嘤咛一声,翻了个身,轻轻地往他这边蹭了蹭,然后抱着被褥,继续酣睡。
    陆时琛回首看了她一眼,低低嗤了声,略有不耐。
    好在如今,他还只是个小小的镇北侯。
    倘若此处不是涵清园,而是紫宸殿,恐怕在她近身的那一刻,就已经没命了。
    又怎会容忍她安然无恙地睡到此时?
    他提了下嘴角,起身往歇房外走去。
    外边,下人早已备好了热水和盥漱之物。
    净面梳洗过后,陆时琛接过干净的巾帨,慢条斯理地拭去手上水迹,问:“顾北呢?”
    “回主子,顾郎君在卯时三刻来过一趟,见主子还未起床,便去了刘医工所在的东厢房。”
    卯时三刻……
    陆时琛下意识地往窗外看去。
    窗外,微阳初至,日光明暖。
    时间已经不早了。
    杲杲天光映入眼底的那一刹那,他有片刻的恍神。
    竟然已经辰时了吗?
    这还是他重生以后,头一次,没有从那些光怪陆离的梦境里边醒来,一直睡到这个时间点才起。
    陆时琛眼帘半垂,微不可查地翘了翘嘴角。
    方才的阴郁也为此散开了些。
    ***
    陆时琛醒来的消息,很快传到了东厢房。
    唯恐他一苏醒,便又去了府外办事,顾北着急忙慌地将刘洪安拖拽了过来。
    听到凌乱的脚步声,陆时琛撩起眼皮,看了他们一眼。
    “不过是中了毒,何必如此惊慌?”他从容道。
    顾北大骇,看了看身旁的刘洪安,又转头看向陆时琛,讶异道:“侯爷怎么会晓得自己中毒了?”
    他明明记得,昨晚,刘洪安就把这件事告诉了他一个人啊。
    反观刘洪安,他反应得快些,便直截了当地问道:“侯爷莫不是早就知道了?”
    陆时琛噙了点笑意,轻轻颔首。
    他自己的事情,他如何不知?
    虽然他遗忘了许多前尘往事,但这并不妨碍他用些别的手段,去将那些过往调查清楚。
    永和十八年,二月十四。
    岷州之战,随从尽死,他侥幸存活。
    为找出真凶,他便根据杀手留下的箭镞,负伤寻到了扬州。
    便是在扬州时,他第一次毒发,呕血晕厥。
    为他诊治的医工摇头叹息,直道无能为力,劝他去找医圣张邈之试试。
    张邈之本就是扬州人士,有枯骨生肉、起死回生之妙手。
    按理说,他当时去寻求医治,应该是很便宜的。
    但不巧的是,同年二月,江南一带发了瘟疫。
    张邈之医者仁心,便带着弟子南下,救死扶伤,两月未归。
    靠着一些缓解毒性的药,他强撑到了四月上旬。险些毒发身亡之时,张邈之才接到信,匆忙赶回了扬州,将一只脚迈入鬼门关的他给救了回来。
    不过今生。
    既然重来了一回,他也已经知晓岷州的幕后黑手,便也不必大费周章地去趟扬州,耽搁那些时日了。
    刘洪安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顿时又是一阵气闷:“侯爷既然知道的话,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或者早些去找别人医治?中毒可不是什么小病小伤,拖得久了,毒性渗入五脏六腑,到时候,就没人能救你了!”
    说到激动处,他竟忘却了尊卑,对着陆时琛吹胡子瞪眼。
    陆时琛低笑着安抚道:“若这毒易解,我便不会拖到今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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