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电话铃声打断了顾知欢的臆想。
    她不情不愿地拿过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的第一秒，差点想把电话扔了。
    只是考虑到自己一旦扔了电话，陈禾会对自己做些什么，顾知欢头疼地抓过电话：“喂？”
    “还没睡？”陈禾带着笑意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顾知欢瞬间开启了百分之百防御模式：“刚睡醒。”
    “今天醒得挺早。”陈禾点评道。
    顾知欢下意识地瞥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
    06:06。
    顾知欢干笑两声：“这几天在反思自己的错误，醒得比较早。”
    “一个人反思会不会太寂寞了？”陈禾嘴角一掀：“我帮你约了13e电竞社的采访，他们主编曹方会进行一些例行访问，顺便给你一个反思自我的机会。”
    13e电竞社是大荒顶尖的专业媒体，热度甚至比官方还高。
    每年年底，13e电竞社都会对每个战队负责人例行采访，前几年都是陈禾出面。
    今年换了自己，顾知欢当然不会觉得这件事情是巧合。
    “我要说什么？”顾知欢迟疑地道。
    “喷他。”陈禾笑眯眯地道。
    顾知欢想把这个词拉入自己人生的黑名单。
    “曹方很和蔼的。”陈禾幽幽地道。
    “是和蔼还是好欺负？”顾知欢眼中灵光一闪。
    “这要看你了。”陈禾点到即止。
    顾知欢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起来。
    “晚上少玩会游戏，容易睡不着。”陈禾冷不丁地道。
    顾知欢应对自如：“我没玩。”
    “那你晚上躺在床上玩什么？”陈禾问。
    “手机。”顾知欢想也不想地回道。
    陈禾拖长了声音：“所以你昨晚没回我消息，是故意的？”
    “……”顾知欢生平第一次有了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受。
    陈禾跟她确定了采访的时间和地方，就挂了电话。
    顾知欢挂了电话第一件事就是去翻昨晚的消息记录。
    她在这边没有特别多的朋友，除了圈子里面的人，顾知欢相熟的并不多。
    一开始顾知欢不是没有想到退役，自己投资做点生意。
    以她的头脑和经验，让手里的资金翻五十倍不是什么难题，
    不过顾知欢转念就停下了这个念头。
    她不想自己的人生总是重复同一件事，偶尔体验一段从未拥有的人生，也是难得。
    经过一夜，圈里人都给顾知欢发来了几条零碎的消息。
    关系好一点的还会拿她落选全明星元选手这件事调侃几句。
    顾知欢从头翻到尾，都没有看见来自陈禾的消息。
    这个老狐狸。
    顾知欢把后牙咬得咯咯作响。
    等顾知欢消化完陈禾带来地消息，她想起了另一件重要的事。
    知知的等级36了，离40级还差一小半的距离。
    采访定在下午一点整。
    除去洗漱化妆出门这些时间，顾知欢最晚十点就要出门。
    顾知欢的视线在游戏和床之间来回漂移。
    她不知道的是，不远处，莫凭栏一直在暗中观察着她的举动。
    卖萌？
    不好好学技能？
    随便下本坑人？
    莫凭栏冷笑一声。
    他一定要把这人的毛病给她好好治一治！
    为自己的小号轩辕傲天报一报被坑之仇。
    看着顾知欢勤奋通宵了一夜疯狂冲级，莫凭栏心里涌出了一阵满足感。
    果然还是自己棋高一着啊。
    他已经想好顾知欢40级之后，要不要再拒绝她一次，把加入势力的条件修改为50级。
    顾知欢哪里会想到莫凭栏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
    就算顾知欢知道莫凭栏是怼天怼地的尚书，也没办法把他跟轩辕傲天联系到一起啊。
    顾知欢最后锁定了游戏。
    睡觉这种事情，死了之后能睡太久，游戏不等人。
    这样想着，顾知欢心里地负罪感稍减。
    莫凭栏愉快地看着知知哼哧哼哧地升级。
    看着她一个人去打小怪，折腾半个小时才磨死了小怪。
    莫凭栏差点拍手叫好。
    他觉得，只有让知知自己体验过没有技能的痛苦，她才能对自己当天的事情感同身受。
    莫凭栏简直忍不住要给自己这个绝妙的主意点10086个赞。
    顾知欢许久没有体验过这种卯足劲干一件事的快感了。
    兴奋与期待感在她血液里面奔腾，以至于顾知欢整个人都感觉不到困倦，也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一直到调好的闹钟响起。
    顾知欢如梦初醒。
    知知已经39级了，且经验条到了99.5%。
    只要再一个小时……
    顾知欢放在鼠标上的手久久不愿松开。
    柚子的消息跳到了手机屏幕上：“知知，陈禾让我提醒你，今天千万不要迟到。”
    顾知欢像是一个充满气的皮球被一根小小的针，“嗤”地一声戳破了一样。
    她恋恋不舍地退出了游戏。
    还有5%，不急。
    她有的是时间。
    顾知欢这么佛系，留在游戏里的莫凭栏显然不是这种佛系的人。
    眼看着知知在自己视线中消失，莫凭栏第一个反应是她掉线了。
    于是莫凭栏耐心地躲在石头后面，等着知知上线。
    这一等，等了整整十个小时……
    顾知欢出门吃了个饭就去了璀璨的基地。
    基地旁边就是陈禾和魏渡的家。
    据说曹方还未当上13e电竞社主编之前，被陈禾玩得近乎崩溃。
    大家本来以为他们的关系并不好，结果曹方在陈禾楼上买了一栋房……
    顾知欢到基地的时候，基地没有什么人。
    休赛期间，大部分人都回了家。
    顾知欢先到了十分钟。
    曹方过来的时候扛着一个比他半个身子还长的镜头，熟练地放在了桌上。
    打了这么久的职业，顾知欢和曹方也算熟悉了。
    两人省去了莫须有的寒暄，径直进入了主题。
    “今年的最后一场比赛也结束了，璀璨获得了春季赛联赛冠军和夏季赛联赛亚军的两个荣誉，顾队对今年璀璨的成绩有什么看法呢？”曹方面前摆着一个记事本。
    “不错。”顾知欢说。
    “……”曹方明显被噎了一下。
    不过他可是在陈禾的暴风骤雨中成长起来的主编了，曹方再接再厉：“那明天璀璨会有什么样的目标呢？”
    “冠军。”顾知欢微微一笑：“和所有战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