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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长徽正负责着青楼女子之事,又怎么给她送信?
在信中,林长徽粗略地讲了今日之事,附带着还有一张画像。正是江紫川按照那女子所言描绘出来的那个煽风点火的男子,林长徽猜想醉红楼之事可能与此人也有关系,便将画像拓了一份给唐卿元送了来。
唐卿元看画像的时候,端阳看了一眼,语气惊疑,“这个人,好眼熟啊。”
随后从袖中也掏出了一张画像,这是那日窜着便消失了的那人画像。两府的侧门偏门前门后门加在一起要要十来个门,仅凭端阳一人肯定盯不过来,她便绘制了画像以便于其它人盯着。
两张画像放在一起,能看出两张画像的五官相似至极。唯一不同的,便是一个束发,一个散发。
是同一个人
第56章 三章合一(有修改)……
端阳一时手足无措, 她猜到人可能已经离开柳杨二府了,没想到是跑出去继续和皇姊作对。
手僵了空气中,嘴唇紧抿, 细看之下已经泛白。眼睛死死地盯着被托住的画像,根本不敢往唐卿元那扫一眼。
不是害怕,而是羞赧。
她没有捉住人, 皇姊没有追究她的责任,反对她多加安慰,是宽宏至极。可因为她的原因,皇姊现下还要被此人设绊, 这让她心底如何过得去?
皇姊不在意这件事,她原谅不了自己。
唐卿元没有察觉到端阳的情绪变化,她将自己手上和端阳手上的画像一同收在了袖中,沉声道, “这个人你不用担心, 孤自会处理。”
显然心有成竹。
唐卿元的声音落在端阳耳中像是夜色下湖面泛着的浅浅清辉, 很是柔和,“我们就按方才所说行动吧。”
“端阳, 你且去吧。”
唐卿元顺手将端阳鬓前掉落的一缕头发拾到耳后,她比端阳稍高一些, 做起这些动作来毫不涩滞。她叮嘱道:“保护好自己,不用担心后果。”
“谢谢皇姊。”
端阳只觉得心底泛起一层暖意, 她冲着唐卿元扬起一张笑脸, 便向外走去。走了两步后,她又停住脚步,转身将一直紧攥在手中的令牌冲着唐卿元晃了晃,语气轻快, “那我先走啦。”
方踏出门口,脸上的笑意还在,可眼中不知何时蓄了一包水。只要主人一声令下,便决堤而出。
唐卿元的担心不无道理。
端阳如今不过十六岁,是还没有及笄的年纪。又久居深宫之中,很少见到外人。因此唐卿元担心她处理不来,不仅将自己身边的侍卫分给她,就连代表身份的令牌都让她拿着。
“殿下是要培养端阳公主吗?”目睹一切的白芷轻声问道。
“父皇把人给孤送过来,不就是这么个意思吗?”把端阳交到她手上,让她带着端阳成长,这是老皇帝的意思。唐卿元不会反对,甚至乐意至极。
朝廷上下如今是由男子把持,不可否认他们的才华确实超出寻常人,但仅仅是这,不够。
女子自出生之日起,便面临着千百种束缚,绝大部分人终其一生也逃离不出,直至成为男人的附属物品,困死其中。唐卿元不认为,在这种环境中长大的男子,会对女子有尊重。若是有尊重,想的应该是如何将女子从这束缚中解脱出来,像林长徽林大人那样帮助女子。而不是阻止女子登基,对其大骂祸水。
可白芷担忧的是:“殿下不担忧,其他公主有不臣之心吗?”
不臣之心?
权利、欲望。世人遏制女子追寻这些东西,并对有欲望的女子破口大骂百般挑剔;然而,他们又理所应当的认为男子应该追求这些东西,若是有男子不愿追求,他们便破口大骂各种语言辱之。
凭什么呢。
“若是她们有欲望,那就来吧。”
唐卿元眉眼灼灼,“这条路,自古以来不都是胜者为王吗?孤比她们先一步,不过是乘了父皇这个大树而已。若是当初圣旨不是给孤,而是给其它姊妹,你现在应该担心的,是孤如何把储君之位弄到手。”
以前她反抗女子的“应该”,是靠消极逃避的方法。曾经她沾沾自喜,觉得自己绝世独立,因为她逃脱了女子的“束缚”。现在看来,又是何等的愚蠢?
她可以逃脱一时,她可以逃脱一世吗?就算她可以逃脱,那天下女子能逃脱吗?不能!
倒不如——
登上这天,把地上歪斜了的树一一扶正。若是扶正失败,便降下天雷,把这树木全都劈裂。若这树木仍固执不堪,莫怪她一把火,把这地面所有的树烧得干干净净!
山河净,从头起。
若是她做不到,那就交给能者任之。
“陛下,此事臣已经安排好了,只是......”
福熙公主府上,有一角落有人正窃窃私语,“只是太女殿下居然拿出了一本《闺中记》,那本书一上市便被哄抢一空,甚至有人已经编了戏文说书,已经在百姓中蔓延开了。”
凭着他们暗中的这点人手,根本阻拦不住。将这些书全都购买,这些钱财他们也不是没有。难得是,如何瞒过太女殿下的人。就算全都卖给他们,那些书行转头就会继续拓印。书行再文雅,也改变不了他们骨子里是商人的事实。
“废物!”
躺在床上的人怒瞪着眼,像极了府前伫立的石狮子。只是他因为一直患病的原因,脸颊无肉,看起来比石狮子还要恐怖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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