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流出现在李平凡眼前的时候，他心中一慌。
    下一刻。
    一道影子出现在他面前不远处，在海洋中急速掠过，因为海洋深处太过黑暗，再加上那东西的移动速度又极快，所以李平凡并未看清其本来样貌。
    但，却看清了一点。
    是个大家伙。
    起码相对于他而言，几乎相仿。
    在这，深海一万一千多米之下，竟然出现了这种海洋生物，要知道，先前的研究表明过，在生物存活的极限为8370米！
    “到底是什么东西。”
    瞬间，李平凡的身上涌起根根倒立寒毛，他很紧张。
    呼的一声。
    湍急的洋流在他身后又一次掠过，这一次，李平凡以很快的速度转过身。
    什么都没看到，只看到东西飞速游过后，留下的一道激流......
    “捕食者在猎杀猎物之前，都喜欢将猎物圈起来。”
    没错，那东西逐步朝着他靠近了些，虽然不是大幅度很明显的靠近，但还是能感觉出来。
    咻。
    就在李平凡紧张无比的时候，他背后又一次传来什么东西快速游过的声音。
    他稍微看清了一些。
    “要是，该不会是......”
    他心中涌现出一个不太妙的想法。
    他多么希望这个想法是荒唐的，是不可能的。
    但，刚刚他的确是看到了什么......
    “关闭直播。”
    这是此时李平凡唯一的想法。
    如果真的是那东西的话，绝对不能曝光在大众面前，这会引起轰动的。
    人鱼，这种生物，怎么可能会出现。
    就在李平凡想要切断直播的时候。
    那东西从他面前出现了，正对录像仪！
    与此同时，直播间里，弹幕变了。
    【刚刚是怎么回事儿？怎么突然感觉主播变得凝重起来了？】
    【是啊是啊，主播莫不是在这么深的海域发现什么了吧。】
    【大家看，视频正前方，那一串水花，分明是有东西飞快游过去了，而且看水花的大小，估计不是一般的小鱼小虾。】
    【就知道，万米以下的海底怎么可能什么生物都没有呢，人类只是没能力探查罢了。】
    【主播快跑啊，要不然说一声到底怎么了？】
    虽然李平凡穿着潜水服，看不清脸，但他身上依然是透露着一股无形的紧张感。
    非常紧张！
    【我看到了，那是什么东西，体型和人相仿......】
    【要死，难不成是海底恶魔？】
    【我去......那是人鱼，我绝对没有看错，它背部生有鱼鳍，手掌类似蛙足！】
    【您好，本场直播已关闭，请期待主播下一次开播。】
    各大直播平台分别传出一条提示。
    李平凡虽然很及时的关闭了直播间，但那人鱼冲向自己的画面也被拍摄进去了。
    地质生物研究院，众多研究人员目瞪口呆，他们的屏幕拥有记录功能，马上往回切换画面，并且降低帧数。
    然后，真真实实看到了一条人鱼，通体蓝色的东西！
    ......
    ......
    果然是人鱼。
    先前在海洋之家，在地下通道的尽头所见到的人鱼。
    通体蓝色皮肤，身上长有鱼鳍，两侧下颚各开有鳃裂！
    就是它，不会认错的。
    “哈......哈......”
    人鱼一击未中。
    李平凡成功避开。
    它并未再次发动攻击，身上的鱼鳍不断抖动着，嘴里发出一阵阵低呜声音。
    “人鱼基因，能维持它下潜到这般深度吗？”
    说实话。
    李平凡对人鱼并没多大畏惧。
    尤其是，他现在佩戴着纳米神级中指。
    想杀它，很容易。
    起初，李平凡是觉得这人鱼应该是非常危险，才被关闭在类似鸟笼的囚牢中。
    后来，因为首次直播评级为a级，他有权限提前一天知道要评测的道具都是什么。
    而且，不止是知道道具的名字，还能知道一些详细信息。
    那款人鱼基因药剂，首次诞生问世的时间是——2532年，只比海洋之家堡垒早上一年。
    也就是说。
    这人鱼，是试验品。
    囚禁它，也许并不是因为危险，而是将它当做一只观测记录用的小白鼠。
    “你是不完整品。”
    李平凡开口，声音在海水中传达出去。
    如果不是急着直播，他有意去见见这条人鱼的。
    因为，在看人鱼基因药剂的时候，有一条介绍，最初诞生的原版药剂存在缺陷，人类基因和鱼类基因没办法达到完美融合，最终会死的。
    而他所评测的那款道具，是经过无数次实验后诞生的完美版。
    能让人类完美融合鱼类基因，彻底转化人鱼。
    可惜。
    这条人鱼听不懂李平凡的话，或许未来世界的语言早就又一次的经过更新换代，也或许，它变化做了人鱼，已经没办法和人类沟通了。
    “哇......”
    人鱼张开嘴巴，露出一排类似鲨鱼的牙齿，很尖锐。
    它身上的鱼鳍抖动越来越快，这是准备发动攻击的架势。
    李平凡收起自己的恻隐之心，叹了口气。
    没办法。
    有些事情不是他能改变的。
    虽然他可以再去找系统贷款，买下人鱼基因药剂。
    但又有什么用呢？
    这家伙，不属于这里。
    而且，凭什么贷款救它？就因为它可怜？
    不，这世间有无数可怜之人，但仅凭怜悯是没办法拯救的。
    “我想，变成鱼，或许也不是你心中所求吧。”
    没错。
    李平凡不管这条鱼是怎么想的，只要他想就足够了。
    也有可能，对这条人鱼而言，能活着就是最大奢望了，管它变成什么呢。
    不过很不巧，无情老李不这样认为。
    我认为，你想死。
    那你，就是想死。
    “既然如此的话，我送你解脱。”
    轰。
    一道强烈的水柱从他指间迸发而出。
    像是密密麻麻由水凝固而成的箭矢，飞快射向那条人鱼。
    他不动手，这条人鱼也没有罢休的意思。
    也或许是，这条人鱼早就想通过这种方式，来结束了。
    就在水柱刺穿人鱼身体的时候，它身上的淡蓝色皮肤一点点消退，鱼鳍也逐渐脱落。
    “谢......谢......”
    人鱼开口，说出了一句李平凡能听懂的话。
    “我的代号是——曼陀罗，绿色曼......”
    人鱼的话还没说完，李平凡便纵身朝着海面冲涌而去。
    他没办法听下去了。
    水柱冲去的同时，还带去了高含量的钠元素，这些元素已经导致附近水流急剧升温。
    最终。
    他的身后，以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落下帷幕。
    这场直播，也彻底落下帷幕。
    五百年后穿越时空过来的人鱼，湮灭在无穷火焰中，没在这世上留下任何，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很残忍，但没办法。
    李平凡不敢赌，他更不敢心软。
    去救一个完全未知，或许对自己存在极大威胁的东西，他不会去做。
    或许它，不，他早就对人类心生怨念。
    “你很可怜，可怜生错了年代，但，没有办法。”
    未来，真的能改变吗？
    而且，依据时间悖论的话，人鱼死在过去，并不代表未来会死亡。
    只是现在时间段的它死了，未来它还是一条可怜的，被囚禁在牢笼中，任由科学家们研究的——人鱼。
    第一条，人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