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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书上写着,若是有发现来历不明人士,一经举报核实, 悬赏白银千两。
海贝挎着篮子咋舌:“咱们一个月辛辛苦苦,顶多能挣几百两银子,这仅仅提供一个消息,就能得上千两,也不知这逆贼到底是什么人。”
远处有官差打马经过,路人纷纷避让,谢如琢伸手扯了她一把,漫不经心道:“管他什么人呢,不闻不问不看, 做好自己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两人走过城东桥头, 拱桥下面的柳树下,绿树荫荫, 垂下来的柳丝掩映着一方小小的豆腐摊儿, 摊子果真很小,来往的客流却很是可观,甚至还排起了队。
海贝道:“那好像是上次来咱们店里的那个何姑娘。”
谢如琢站在桥上吹了会儿风, 见何西施双手莹润,豆腐也白嫩异常,两两相较,竟是极为赏心悦目,遂对海贝道:“好久没吃豆腐了,今儿也买点豆腐回去尝尝,回头再做点冰镇豆花,也好换换口味。”
说罢,正抬步往下走,只听小小的豆腐摊儿蓦然吵闹起来。
海贝第一时间当耳报神:“掌柜的,那人好生孟浪,何姑娘给递给他豆腐,他竟不由分说去握何姑娘的手,哎呀——”
谢如琢的视线被柳叶挡住了,还没来得及拨开,便见海贝突然间捂上自己的脸,惊声道:“何姑娘把豆腐摔他脸上了。”
谢如琢好笑的把她的手扯下来:“又不是摔你,你蒙着脸做什么。”
海贝喃喃:“何姑娘好凶啊。”
谢如琢被她的表情逗笑了,淡淡道:“一个貌美女子独自守着小生意,若不学得凶悍些,岂不是人人见了,都要上来欺负一下。何姑娘这样正好,最起码别人见了,稍稍会忌惮一二。”
海贝道:“掌柜说得有道理,难怪上次何姑娘对着县令家的公子,都不带怕的。”
她话音一落,忽然不知从哪蹿出一队官差来,团团把豆腐摊围住,为首的官差利落的把方才那位轻薄男子捆起来提到一边,让出了中间那条路。
只见吴珂从后头走了出来,少爷脾气很不耐烦,揉着手指卡察响:“我当是谁在大街上闹事儿呢,怎么着,恃强凌弱很有意思?把他给我捆了送回县衙交给县太爷处置。|”
他脸一垮,眼睛警告的扫视着四周,粗声道:“我倒要看看,光天化日之下,谁还敢做出此等霸蛮行径来,再让小爷看见,统统请到县衙喝茶去。”
吴珂的话很有威慑作用,除了真正要买豆腐的,其他或多或少想占便宜的,都脚底抹油一般的跑了。
谢如琢此时才走下桥去,笑眯眯拍掌赞许道:“好一个英雄救美,可是解了何姑娘好大一个麻烦了。”
吴珂眼眶的乌青早好了,衙役给搬了凳子放在树下,边赏景边吹风,过得好不惬意。
或许是谢如琢说得话让他听着高兴,连带着看谢如琢,也没那么碍眼了,只翘起耳朵听着摊上的动静。
可惜何西施对他不理不睬,利落的掀起搭在豆腐上的白纱,直问谢如琢:“姑娘要多少?”
谢如琢给她比划了一下,何西施手起刀落切了一大块给她包好,又从旁边拿了一包豆干出来递给海贝:“拿着吧,这豆干我自己做的,就当是抵那日的茶钱。”
吴珂这时插话道:“我瞧着那豆干也不错,给我也包上一份吧。”
何西施顿时一个眼风扫过来,不咸不淡道:“我家豆干粗鄙,不合您口味,你去别家看看吧。”
吴珂偏偏不走:“你都不给我,怎么知道这豆干不合我口味,我看这豆干做工精良,色香味俱全,想必十分美味,掌柜的开门做生意,不要这么小气。”
谢如琢绕有兴致看两人,一本正经的补充道:“可不是,生豆干做得如此精良,以至于能让人一眼看出煮熟了之后的要样子来。要我说啊,豆干是好,但是却不及制作豆干之人万一。吴公子,你觉着我说得有没有道理?”
向来彪悍的吴公子莫名其妙的扭捏起来,眼神躲躲藏藏朝着何西施飘过去,却被何西施狠狠的瞪了回去。
何西施做惯了粗活的,手中的刀不轻不重的往案板上一立,雪亮的菜刀堪堪对着吴珂的方向,只听她冷声道:“吴公子让让,民女要收摊了。”
谢如琢两人回去的路上,海贝拎着豆腐,抱着豆干深深吸了一口豆香,对谢如琢道:“何掌柜的手艺就是好,不过我怎么觉得吴公子怪怕她的。”
谢如琢反问她:“你不是也怕她吗,方才还说人家凶悍。”
海贝脸一红:“我现在觉得她挺好的,有借有还的,还给了咱们豆干,再说了,掌柜的您不是说她凶悍是迫不得已嘛。”
谢如琢笑她:“一包豆干都给你收买了。你能觉出她的好来,那别人自然也能呀。有时候怕一个人,除了因惧其威势之外,也有可能是喜欢。”
海贝“哦”了一声,总结:“那我肯定是喜欢掌柜您。”
谢如琢一个趔趄,不错不错,这丫头学会闻弦音知雅意了。
刚转过一个街角,吴珂从后面追上来了,对谢如琢道:“谢掌柜,我知道城里有家酒楼不错,方便去坐坐?”
谢如琢看他走得满头大汗,想来是件急事儿,但是细细一想,自己与吴家可从未有什么过多的牵连。
她转头笑道:“吴公子可是忘记了,我自家就是开食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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