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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醋了?”顾长霁说,“我可没有出轨。”
    贺彰:“我建议你照照镜子再说话。”
    “我听伯母说过,你的话都得反着听。”
    贺彰:“……”
    贺彰可能是恼羞成怒了,转身就走。顾长霁觉得好玩,笑着跟着他:“哎呀你这个人,怎么脾气这么大的?”
    贺彰回手塞了一个东西,拍在他的胸脯上。他接起来一看,是两张前排的票。
    “不是……怎么这个还在啊,”顾长霁说,“你没给别人吗?”
    “我妈让给你留,还能给谁?”贺彰说,“唐徵羽的姐姐来不了,多出来一张。”
    顾长霁:“……哦,谢谢啊。”
    他叠了叠塞进上衣兜里,看见贺彰自己从员工通道走了,背影颀长,脚步也遒劲,走起路来像个摩登的模特似的,有规律地踩着节拍。
    顾长霁看了会儿,总觉得自己好像还有话没说完,现在没得什么机会说了,只好回场内去找肖胥容。
    “还好吗?”
    肖胥容坐在了之前的位置上,抬头望着他。
    “走后门拿了两张VIP票,”顾长霁说,“走吧。”
    旁边刚落座的人听他这么说,都投来了或羡慕或鄙夷的视线。
    “为什么一场音乐会人这么多?”
    肖胥容说:“我本来以为空位子会有好多呢,结果进来一看,全是人!”
    “信息社会,长得好看点就能当噱头,人当然会很多。”顾长霁瞥了演奏台一眼,那儿还在准备的流程,乐团的成员都没有正式入场。
    “那会儿真没多少人,”肖胥容说,“不然怎么连票都是送给我的呢,我想了一天才决定约你过来。”
    顾长霁于是上网搜了一下,最开始安排出来演奏的乐团并不是新青年爱乐乐团,贺彰也确实说过最近没什么要紧的邀约。
    再一看联合的策划人,里面有贺伊人这个名字,顾长霁明白了。
    很大的可能性是,本来的那个乐团出了意外,来不了了,所以让贺彰他们过来救场。
    那这就真的是意外了。顾长霁心想,哎,这可不能怪我啊。
    贺彰的女粉丝意外还不少,挤挤攘攘,坐满了一个大剧院。
    按理说指挥是露脸最少的,只是贺彰上回带着乐团参加了一个国家级的音乐厅演奏,给了他两个镜头,被有心人截了下来,在网上惊叹公子世无双。
    于是贺彰的各种信息就被人找了出来,还专门建了个搜索词条。
    顾长霁点进词条逛了一圈,又搜到了许多类似于“贺彰是谁”、“贺彰女朋友是谁”、“贺彰是基佬吗”的东西,扯了扯嘴角,把网页一个个关掉了。
    上回的校友会,他早早走了,错过了贺彰的演奏。
    他后来回想,隐隐约约觉得贺彰对这件事可能是有不满的。
    这回顾长霁可算是出席了,准备听听这小子究竟能拿根指挥棒挥出什么奇迹来。
    兴许是看习惯了贺彰在家里安静看书时的样子,顾长霁总觉得他就应该是那种静如止水的,毫无波澜的人。
    他没法想象贺彰跟个上了年纪的中年男人似的,激情四射地两手挥舞。
    乐团进场了,浩浩荡荡大约有七八十人。
    顾长霁打眼一看,里面什么长号管风琴都有,浩浩荡荡地坐入席位,各自就绪。
    一阵掌声过后,会馆内渐渐安静下来,灯光渐暗,只留下指挥台上的一盏明灯。
    这时贺彰才上场,又是一阵雷鸣般的掌声,还有小姑娘在低声喊他的名字。
    贺彰站在光芒底下,他的头发今天没有扎起来,只别在耳后,半垂在肩上,弯腰鞠躬时,宛如一个从十六世纪穿越而来的,俊美而疏离的古典绅士。
    他身边的肖胥容边跟着大家一起鼓掌,一边感叹:“我的天,这也太漂亮了,好像女的!”
    顾长霁说:“不是像女人。”
    贺彰的美有时候能让人忽略他的性别,迷人心智,摄人魂魄。
    他只能这么想。
    不然无法解释刚才贺彰抬头时,视线对焦的那一刹那,他心头一闪而过的那点悸动。
    顾长霁靠着身后的座椅,听着后面两个姑娘在解说。
    “听说这次是要演奏完一整个组曲,因为他们刚刚演奏过,比较熟悉谱子,后面还会有一段合唱。”
    “合唱?”
    “女声合唱,是《海王星》序曲里的,用来结尾。你看见两边的小房间了吗,就是给合唱团留的。”
    “这么多人,感觉指挥好辛苦啊。”
    顾长霁也没想到这是这么大的一个乐团,他心里隐隐约约有点担心贺彰是托大了。
    贺彰优秀归优秀,却太年轻,恐怕很难有管理协调的能力。
    一个二三十人的乐团还好,这么多成员的临时团队,对于年轻的指挥家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
    顾长霁不自然地紧张起来,翘起二郎腿,换了个姿势。
    但他们都想得太多了。
    当光芒重新燃起,贺彰背对着观众,缓缓抬起了双臂,说了句什么。
    所有的成员便刷刷看向了他。
    以一种全然信任的眼神。
    演奏开始了,贺彰的指挥棒,就宛如即将出军的将领手中的宝剑。一声令下,打击乐器以及弦乐器,弓杆击弦就像千军万马,蛮横而激昂的鼓点逐渐增强,格外地抢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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