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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做足了心理准备,甚至微微眯起眼睛,把手机端远了一点,打开聊天界面。
    ——贺彰没有回复他。
    好吧。
    行吧。
    顾长霁扭头问刘曦:“吃完了去喝酒吗?”
    刘曦说:“哥哥,你放过我吧,我哪还敢带你去喝酒啊。”
    “行,那我自己去。”他说这就要去结账,站了起身。
    刘曦:“别别别,我去我去。”
    顾长霁突然搂过刘曦的肩膀,把他抱住,差点就落泪了:“曦哥儿!果然只有你是我的好兄弟!”
    刘曦受宠若惊,挣不也是,不挣也不是:“哥哥,别爱上我,没有结果。”
    顾长霁立刻推开了他。
    聚餐一直到晚上十点多才散,刘曦问他去哪儿喝酒。
    他们没去老地方,随便找了个小酒吧就开始了夜生活。
    刘曦一直盯着他,不让他点太烈的酒。
    在他眼里,顾长霁现在特别像一个失恋后买醉的丧病青年,一个不注意喝多了,可能就成失足青年了。
    顾长霁点了酒,却不喝,抠桌子里面放的骰子玩,或是絮絮叨叨发牢骚。
    刘曦嗯嗯啊啊听着,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四周,猛地看到一个眼熟的人,瞪大了眼睛,不由得“啊”了一声。
    “怎么了?”顾长霁要抬头,又猛地被他按下去。
    “你干嘛!”
    “哥哥哥哥哥,”刘曦把酒塞他手里,“来喝酒!”
    “什么东西啊不让我看!”顾长霁偏不吃他这套,摆脱他的手掌,回过头去,好死不死见到了最不想见到的人。
    夜色正浓,贺彰和一个男人有说有笑地进来了,两个人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招呼酒保过去点单。
    顾长霁:“……”
    好么,没时间回他信息,倒是有时间陪小男生喝酒呢。
    “哥哥,”刘曦拉住他,“冷静,冷静。”
    顾长霁:“我很冷静。”
    “我怎么觉得你要上去揍人了呢?”
    “放心,我不随便打人。”
    顾长霁忍无可忍,站了起来,径直走到这对狗男男的桌前,“砰咚”一声,放下一瓶酒。
    响声把四周的人都吓了一跳。
    “嗨,贺彰,”顾少爷扬起了眉毛,额头上隐隐有青筋在跳动,“好久不见啊。”
    贺彰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明显愣住了,两只眼睛直直地把他望着。
    看得太久,顾长霁出言讽刺:“怎么了,太久不见,不认识我了?”
    他正想继续输出,坐在贺彰对面的男生问道:“师哥,这位是……”
    贺彰没有马上回答,过了会儿才移开视线,低声说:“一个朋友。”
    朋友。
    难为在贺彰嘴里他还能算个朋友。
    顾长霁看向贺彰的手。
    好家伙,婚戒已经被他摘下来了。
    第42章
    45
    他们之间风起云涌的, 师弟站在修罗场正中央,立刻看出了不对,料想这个来势汹汹的青年恐怕是贺彰的前男友。
    他借口说自己想上厕所, 脚底抹油,跑得飞快。
    顾长霁见他这么识相,一下便熄了火。
    他也不客气,就在贺彰对面坐了下来,脑子里盘算着近来的种种, 准备算账。
    “你怎么来了。”贺彰说。
    顾长霁被气笑了:“我还想问呢,为什么不给我回消息。”
    贺彰:“……”
    说实话,顾长霁被他这阵沉默伤到了。
    这段时间他在心里为贺彰找了无数个借口, 此时此刻,哪怕贺彰撒谎,说没有看到信息,也比缄默不语要好。他至少会说服自己去相信。
    可贺彰偏偏不。
    那时候在双方父母面前撒下弥天大谎, 贺彰连眼睛都不眨,可现在他甚至不愿意为他顾长霁说一个善意的谎言。
    他有一腔真情捧出来,结果喂了狗的感觉。
    难怪贺彰当初和他说, 要有点看人的眼力, 原来是这个意思。
    倒是他不够识趣了。
    “我不知道说什么, ”贺彰开口了,“我以为……”
    酒吧里的驻唱在这时唱起了一首柔柔的歌, 前奏刚响起,顾长霁就辨认了出来,这是贺彰在他面前吹过的曲子。
    贺彰也听到了,愣住一瞬,不安地看了他一眼。
    “我们去别的地方谈吧。”贺彰说。
    顾长霁逆反心理发作, 就不肯起身,抱着怀道:“我觉得这儿挺好的,再说了,你不等你那个好弟弟吗?”
    女歌手曼妙的声音透过话筒传了出来:“the water is wide,I cannot get over……”
    顾长霁动了动耳朵。
    “这里太吵了,我们出去谈。”
    他毛病这么多,弄得顾长霁很没有耐心,他说:“出去可以,但你要给我一个好解释。”
    他回头看了一眼,刘曦正坐在原地打游戏,有个男人凑过去和他搭话,但没见他有什么反应。
    走出大门的时候,女声正唱道:“a ship there is,and she sail the sea……”
    他们走了有一段距离,隐隐绰绰的歌声缠绕着他们的脚步,犹如花朵的香气,渐渐散去。贺彰的背影依旧笔直,步履却沉重,仿佛其中装了许多愁绪。
    顾长霁想起他曾经说过的“思维障壁”,他以为他与贺彰之间,已经被打开了一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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