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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荷花镇上那些本来嫌姜铎这里束脩贵的,也咬咬牙,抢破了脑袋也要把孩子送进姜铎这里读书了,姜铎的生源多了起来。
不过姜铎并没有因此被冲昏了头脑,李大郎算是他很早之前的学生,自他开始当时夫子没多久就开始跟着他学习,学了十几年才有扎实的功底考上秀才的。
若是送孩子来他这的觉得读个几年就能成才,除非他们送来的孩子是难得地天赋,否则等同于白日做梦。
学生太多他也应付不过来,再说自己还要拿出精力来教育家里的臭小子,没有那个精力再多带学生,所以他也不多招生,只按往常招收的学生人数来。
作为夫子,他自然对入学的学生要考较一番,除非是那种推脱不掉的人情加塞,不然不叫他满意,他是不会收了做学生的。
回想之前张氏娘家的那个泳郎来他这儿读书那会儿,把他的私塾搞得乌烟瘴气,姜铎从此之后就不再碍着人情收他不喜欢的学生了。
可喜的是,想成为他学生的人多了,他能挑选的范围也就广了。
值得一提的是,小张氏的煊郎如今也正到了上学的年纪,对于自己大哥家的孙辈,这也是他们老姜家的后辈,和张泳那样的姻亲自然不同。
姜铎自然也盼着他成才,煊郎是在村里的姜老夫子那儿开蒙的,如今煊郎也进了他乙班,年初就开始了学习生涯,如今已经入学半年多了,平日也住在二房家,只放假了才回姜家村。
从乙班进入甲班是要经过考试的,只有夫子觉得你火候差不多才会给你考试,考通过了才进入甲班。
说起这个姜铎就觉得牙疼,这些年下来他也是见识到了钱小郎的聪明劲,早早就给他准备了进甲班的考试,可是这小子倒好,回回精准地不合格,每天跟二郎当初一样只想着那劳什子经商,魔怔了一样。
这回倒好,自家臭小子一进甲班,钱小郎居然也就合格了,姜铎都不知道该高兴还是生气。
姜榆一时也对小钱的行为充满了困惑:“五郎,这回你怎么舍得合格了?”
要知道小钱为了早日让他爹死了让他科考的心,在读书上头没尽过一回心的,这回进了甲班,他老子指不定就觉得看到了希望的曙光,越发压着他读书了。
钱衡笑到:“我爹最近忙着他自己的考试,哪里有空理我?只这次结束了,明年初我再去县试给他丢一回人,我也就不用接着读了。”
随即又笑道:“每天被压着读书本就够累了,要是没有三郎你在,这上课的时间倒是越发难熬了。”
一副咱们哥俩好,不能分开的样子。
没错,老钱都已经将近五十岁了,还是不服输,永远在奔跑的路上,在考举人的路上永远不服输,只是老钱年纪也够大了。
以前他虽然没考上举人,但是乡试前获得乡试资格的科考,他都能通过,他最近两回科考都拿了三等,没挤进三等的前五名,连参加乡试的资格都没有了。
老钱是那种会服输的人吗?
不是,他今年也去府学参加了科考,没考过,又等着录遗再考一次,再回来荷花镇还要一阵子。
所以小钱才说他老子这段时间管不着他,只是如今他都十六了,为了他经商的梦想,不知道跟着他家里闹了多少回了。
而老钱不仅自己在考取功名上执拗,在他儿子的未来上,他的想法里就没有什么第二条路,自然是跟着一起考取功名,至于去做什么商人,本来老钱这个人就对商人瞧不上,自然不可能松口放了小钱出去经商。
只压着他在二狗子这读书,小钱为了早日自由,每回去县试怎么丢脸怎么来,回回给老钱带回落榜的好消息。
他前头几个哥哥虽然没考出什么名头来,最大的将近三十了也还在读书,但没有哪个哥哥像小钱这样丢人过。
小钱这种做法让老钱暴跳如雷,又无可奈何,姜榆真觉得小钱再坚持一两年,可能就赢了。
毕竟小钱他老娘蒋氏这两年也渐渐松动了,眼看着儿子越发大了,都已经到了相看的年纪了。
心思却不在这读书上头,还要被狠压着读书,蒋氏也听了自己弟弟说了不知多少回了,五郎在经商上头很有天赋,若是这是五郎想要的,又何必再强压着他呢?
看看他们家里,六个读书人,却只有一个是自己乐意的。
——!姜榆一时不知道该可怜老钱还是小钱!
说老钱可怜,那是因为老钱自己考不上,家里的儿子也不给力,唯一一个给力的,还在这上头不上心。
说小钱可怜,那是因为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同样作为有经商梦想的人,她二哥姜柏,自从卖了那飞行棋赚了钱尝了甜头,越发钻进钱眼里,这些年不仅娶妻生子,还成了一个小有名气的商人。
姜柏娶的娘子,却不是别人,就是当初鼓励他上县城卖飞行棋的书肆掌柜的闺女,那掌柜的也算是姜柏的贵人,引了他入门不说,还在他要放弃的时候鼓励他。
如此这些年也算是看着姜柏成长,最是清楚不过他的潜力,索性掌柜把家中的闺女嫁给了这潜力股,也算是套牢了关系。
姜柏做的生意不是别的,也是开书肆,用他的话说,兜兜转转才发现,这读书人的生意最好做,东西风雅一点就有一堆读书人上赶着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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