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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铎听了儿子的要求,倒也不觉得他无理取闹,他自己就是考试过来的,自然知道考场上有多少人落榜不是因为胸中的墨水不够多。
所以年底那会儿,姜榆每隔几天都要和小钱在她家蹲在号房里模拟考试,期间不要别人跟他们说话,只静静地考试,听说有些号房靠近茅厕令人窒息,他们也提前模拟了一通在臭烘烘的环境里考试的场景,也算是考虑周到了。
翻了年姜榆就已经十四岁了,这个年节因为开年二月的考试,家里都比较安静,就连他们回老宅住着,老宅也是按着姜榆的作息来,做到绝对不干扰她。
这个时候的考试,可以说都是背负着全家的希望,家里自然希望她一次就考上,那可是造福全家的事情,这两年因为忙于学业,姜榆回老宅的次数没有以前那么频繁了。
不过纵然如张氏,心里再想儿子,也不愿他为了回老宅,而耽误了前程,若是能考着学识挣钱,谁愿意家里的孩子整天在地里养活呢,就算她不懂什么大道理,也知道读书考取功名对三郎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心里自然盼着三郎好,不会去耽误他。
只是每回看着回来,越来越有书生气的三郎,张氏心里又骄傲又带着点心酸。
在县试的前一个月,县衙就贴出了告示,写明了今年县试的具体时间为二月二十日。
如此,报名的事宜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想要参加县试的考生需要首先向县衙递交一系列的资料,证明自己家世清白,祖上三代都没有犯罪记录,。
再就是不是奴籍,本朝律法规定商人后代也可以参加考试,但是奴籍是没有参加科考的机会的,然后还得证明你就是你,不是别人替代着考试的。
再就是要有秀才作保,需要两个,一个是考生自己找的,做主保,另外一个是县衙给找的副保,两人同时作保可以大大地降低替考作弊的情况,就算考生能收买主保,但那副保是县衙分配的,很难同时收买到两个保人。
再说若是考生作弊被抓,那保人功名就被一撸到底,代价太大,没有几个秀才会愿意冒这个风险,一般秀才都只给同一个镇上知根知底的人家作保。
作保有风险,不可能让人白忙活,所以考生需要给保人一人三两银子。
可以说,这是秀才的另外一项收入,这也是变相的一种身份的体现,所以考上功名的诱惑如此大,就算不做官,只要考上秀才,单单靠这作保,每年挣的钱都够一大家子过上不错的生活了。
这些递交材料的事宜姜铎都熟悉流程,自不必他们操心,他们只需心平气和地复习就是了。
等核对完所有的信息,确保没错之后,县衙就会发一张类似现代准考证的东西,这东西就是考试当天带在身上,领考卷用的。
如此,时间很快过去,转眼就到了二月十五,姜铎带着吕氏姜榆,并宋叔宋妈妈,还有隔壁蒋氏带着钱衡和家里下人,以及其他三个学生各自带着陪考的人,驾着牛车,就到了县城蒋氏陪嫁的宅子。
本来姜铎他们一家决定住在吕家的,但是蒋氏热情邀请他们一起去她的宅子上住,一个是她的陪嫁宅子当初她爹准备的时候就考虑周到靠近县衙,去考试方便多了,再就是蒋氏在考试方面属实不好出面,虽然有娘家兄弟帮忙出面,但是到底没有姜夫子清楚。
她是一点也不指望那老不羞的钱秀才,就怕他过来一顿劈头劈脑的屁话把五郎给气到了,所以就指望着姜夫子多带带她家五郎,自然热情邀请他们一起了。
至于其他三位考生,他们在县城也没有宅子,原本打算在县衙边上的客栈入住,但是蒋氏家里房间多得是。
那蒋氏想得也周到,那姜夫子以前从来不过来送学生进考场的,今儿不过是蹭了他儿子的光,既然都来了,自然会对他的学生照顾几分,若是不住在一起,难免要分几分心思到客栈那边去,那就是是要两头顾,用在她儿子身上的精力就少了,还不如住一块,可以多用些心思在她儿子身上。
再说其他的三个考生都是她儿子的同窗,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一个住是住,两个住也是住,索性全上她家住去。
姜铎自然知道自家儿子平时跟隔壁的钱小郎好得只差穿同一条裤子了,住一起也好,自己几个学生若是分开住确实他很难一起都照顾到,他重点当然在他儿子身上,住一块倒也方便,吕氏只道怕三郎平时吃惯了她做的饭,一时吃不惯就不好了,巴巴跟着来了。
一时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县城赶,等到了县城,就有人来迎,正是前年考上秀才的李大郎,他还年轻,家里又不缺银两,自然要接着科考,如今在县学读书。
李大郎一家还住在荷花镇,荷花镇有什么消息他爹自然派了机灵的下人告知他,所以他早早就知道了今天夫子要来县城,一早就在这等着了。
众人好一通打招呼,那李大郎一路送他们去蒋氏的宅子,边跟他们说这次县试的情况。
已经有不少考生陆续到了,县衙周围的客栈入住了不少,这次考试的人数比之去岁,多了一些,重点讲了一些县衙考舍的事情。
李大郎算是前头县令大人建的号舍亲身体验者,姜铎虽然知道号舍新建,到底没有亲身体验过,如今李大郎讲得更加具体,几个准考生陆陆续续问了好些个问题,李大郎都好脾气地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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