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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如今考取了举人,她就怕小钱觉得目的达到了,拍拍屁股就回去了,他如此好的天分,不接着往下考,实在是一种浪费。
小钱就像一个标杆,让姜瑜不停地挑战自己的上限,虽然有时候心里也气自己脑壳不如他好,但是不知何时这种郁闷被她化作了动力。
李元最先有反应:“我就不来了,你们知道的,我不耐烦这些策啊论啊的,要是写诗倒是可以带上我,这个就算了。”
洪逸白了他一眼道:“你倒是挺有自知自明,我觉得这事儿新奇,若是能做成,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参加!”
其实他看得更深,这事儿若是真的做成了,他们的影响力会变得多大?想想就算只有广阳府的学子看了他们写的东西,也很了不得了,想想有人考了他们的文章,考中了举人,那是多了不得的一件事儿,他们就能因此获得有多大的影响力?
再说他爹跟他说了,圣上如今不遗余力地提拔寒门,这件事正中圣人下怀,若是搞出点名堂来,指不定他们还没进京就入了圣上的眼。
姜榆紧盯着小钱,就怕他说出自己要打包滚蛋的疯话来,钱衡自小跟着他厮混,怎么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呢。
他笑嘻嘻道:“这种事怎么也得算上我一份!”
姜榆松了一口气,越往上走,陪伴的人越少,她对这个时代,始终带着一丝彷徨,如今二狗子学堂里的同窗也就小钱一路陪着自己。
府学里的同窗还和她一起接着考下去的,也没剩几个了,以后只会越来越少。
小钱对她来说是特别的,他们虽然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但是自小穿着一条裤子长大,与亲兄弟没什么差别了,她自然不希望小钱停留在这里。
钱衡果然看透了他的担忧,等人散了还来跟说自己的想法:“阿榆,你不必担心我会不接着往下考,现在我的身份确实能叫我爹后悔了,以前我是为了叫他后悔才狠下心来读书,不过这两年,我读着读着,竟也读出了乐趣,我始终记得你小时候问我,若是天下人都去经商,那田里的地谁来种,我以前总是以商人的角度来看待这个问题,但是当我认真读书了,我不自觉地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待问题,不知不觉就沉迷其中了,你很不用担心我会打包回去,该想想我们怎么找到一个好老师才对。”
小钱说这话的时候,整个眼睛亮晶晶的,一如当初他告诉她自己的梦想的时候一样…
姜榆突然有些明白,像小钱这样的人,一旦沉迷于哪个东西,就会心无旁骛,只向着自己的目标冲的人,有多可贵。
小钱说得没错,他们现下最应该操心的,就是找一个真正的老师,一个正统的进士,来指导他们,不然明年的春闺,和整个大夏的举人们比,他们只有满身的土气能比得过他们。
在广阳府他们找不到老师,如今到了省城,有更多的机会,他们有可能能凭着这次的名次,能让哪个大佬看上他们。
成不成的,只看这次鹿鸣宴了。
放榜之后,京城来的两位考官,以及府城的地方官,邀请新出炉的举人们,同庆。
宴席上甄大人对他二人言语之间多有赞美之词,而裴大人则对着那章唤一顿猛夸,姜榆能感受到甄大人对他们的喜爱。
甄大人的风格很务实符合她的期待,不像那裴大人,一上来就要考他们诗啊词啊的,搞得她心里直突突。
但是甄大人马上就要回京城,他在京城还有别的职务,没有时间带他们的,宴会来的其他的大人,虽然对他们多有夸赞,但是对那章唤更是吹捧,并没有要收他二人的意思。
甄大人看在眼里,只觉得这群人真是冥顽不灵,事到如今还看不出圣上重用寒门的决心。
或者这群人知道,不过是这事多多少少触犯了他们的利益,毕竟用的寒门子弟多了,用这些人家里的子辈就少了,他们不过是在做最后的顽抗罢了。
哼!他们不知道抓住这两个好苗子,自然有别人懂得珍惜,正好他这个同年,平时最是风风火火,如今赋闲在家只怕要闲得发霉。
他家虽为高门,但是这些年很懂得揣摩圣上的想法,从来都是跟着圣上的指示做事的,如今送两个学生给他,他想来不会拒绝。
甄大人在宴会散了之后,只叫人传话钱姜二人在省城多待两天,别急着回去就是了。
姜榆和钱衡二人好不失望,他们也没有别的门路找到一个活的有空的又愿意教他们的进士做老师了。
本来打算收拾收拾回去府学自己学习了,没想到那甄大人竟是叫他们等几日,如此他们只能再留几日了。
几日后,这老师竟然真的自己送上门来了,这样说也不太对,是老师派人找上他们了。
那派来传话的仆人道:“我家阿郎如今就在隔壁的寿春府,听闻广省今年的头三名有两名是涧溪县出来的考生,很是高兴,特意让我过来带着两名郎君去寿春一聚。”
第57章 、拜师(捉虫)
派人来找他们的,?正是那多年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涧溪县前县令,江晏江大人。
那仆人只道他家老太爷去年仙逝,如今他家阿郎一家都在寿春的老宅守孝。
如今听说他任职过的涧溪县出了两名年轻的举人,?对他们很感兴趣,请他们到寿春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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