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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得吕氏以为出了什么不好的大事,拿了信一目十行地看起来。
确实是大事,不过是大好事,她儿的婚事终于有了着落。
道理她都懂,但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她儿如今十七了婚事还没个影儿,她面上不显,心里着急啊。
但是她知道她要是一提起这话头来,官人必然要说她头发长见识短之类的。
吕氏和姜铎考虑的完全不一样,她念念叨叨道:“哎呀,那我可得好好给准备一份礼物,不管对方看不看得上,多少是我们的心意,官人,你说这未来儿媳,若是不好相处可怎么才好?”
以前她被官人说服得只盼着三郎有一门好姻亲,如今真心想事成了,她反倒担心以后的儿媳门第太高,瞧不上她这个小镇上的婆婆。
姜铎皱眉道:“你人都没见过呢,怎么就担心这些没影儿的事了,三郎的老师我见过了,最是正气的一个人,他的闺女自然是教养极好的。”
然后又指了指那信道:“再过段时间,那李二郎就要成亲了,我得代三郎去贺喜。”
吕氏道:“看到了看到了,咱可得多添些礼进去,是我们做长辈的心意,三郎在府学读书的时候受了他家不少照顾,放假常去他家玩哩。”
当然她最关心的还是儿子的事:“咱赶紧吃饭,等下去书房给三郎写回信去,哎呀,三郎这次不回来过年,赶明儿我得多做点存的住的东西,顺便捎过去给他才好。”
两人吃了饭,就到小书房里,主要是吕氏念,姜铎写。
吕氏道:“三郎,信收到了,我们自然是同意这门亲事的,这段时间,家里倒有几门事儿要跟你说一下,这第一呢,就是烟娘刚刚查出了身孕,明年你就要做叔公了,第二呢,煊郎如今又回你爹的学堂读书了,他说跟在你身边两年,倒让他有了读书的心思,可把你大嫂高兴坏了,如今煊郎也十五了,你大嫂也正给他相看人家,只是还没定下来…第三呢,你爹的学堂,如今都还没过年呢,就有一堆的人来问明年能不能入学…”
姜铎听到这,不耐烦道:“说这么多做什么,讲重点,照你这么说下去,那得写多少页纸?”
吕氏心道每天见你在这书房写多少字都不见你这么念叨,现在用这借口?
她哄小孩道:“哎呀,这好不容易写一回信,多写点怎么了,三郎这次中举没回来,大家都很想他,自然要把各人的情况都给交代清楚,别打断我啊,刚刚说到哪了?对,你学堂的事儿说完了,写家里的人都很想他,一切都好,太爷爷太奶奶身体也硬朗,就是时常念叨你,大伯大伯母也好,你寄回来的银子我们已经收到了,你爹舍不得用来买地,给你存着呢…”
姜铎又想打断他娘子,但是他娘子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倒豆子一般自顾自地说起来。
哎,以前娘子不是这样的,自从有了那臭小子,娘子越来越不温柔了。
最后姜铎只无奈道:“你说慢点儿,我这还没写好你就说了一堆…”
心里暗暗道,买地的事儿有什么好说的,他不买地那是留着银子,省得以后那臭小子进京赶考银子不够。
选择性忘记他刚回来那会儿蹲在祖祠里,呜呜地告慰祖宗他们老姜家发达了的事。
还有那天他收到儿子给他花用的银两,那信里还说现在只够让他买几亩上好的水田,等以后分红多了起来,再给他多买点。
那天他情绪一来,自己躲在书房抹眼泪了,幸好娘子没看见,不然他这张老脸往哪搁啊?
那边吕氏还道:“你送给李二郎的成亲贺礼我们也收到了,赶明儿你爹就帮你送去,说起这个,娘也没什么好东西送给你未来媳妇的,只把我出嫁时你外祖母给我的…”
…
几日后姜铎带上贺礼,从荷花镇去府城,一路上碰到了不少人,有些姜铎认识,还有很多不认识的,以前别人见了他打招呼都道:“姜秀才…”
如今别人见了他都热情道:“姜举人他爹…”
姜铎面上不显心里早就乐开了花,这臭小子出息啊,自从臭小子考中举人之后,姜铎明显感到周围的人对他更加热情周到了。
这都是他儿子的功劳,只可惜这臭小子中举了没回家,不然他们老姜家一定大摆筵席,叫人好好看看他们老姜家改头换面了。
姜铎还遇到了钱秀才,以前钱小郎刚进他学堂调皮捣蛋的时候,他还和钱秀才有过几次接触,不过后头钱秀才和离再娶以后,他们就没见过面儿了。
说来也有三四年没有碰过面了,也是十分稀奇,明明就算钱秀才搬到他娘子家住,他们也是一条街上的,却三四年没有碰过面。
如今再见,姜铎只觉得这钱秀才老得飞快,明明年纪比自己小,这三四年仿佛老了十岁不止,那钱秀才和他打了照面也不说话,只直勾勾地看着别人和他打招呼…
姜铎心道,恐怕这厮是后悔了,若是他以前对钱小郎不要如此不管不顾,后面也没抛妻弃子,如今被人如此恭维的也有他的份儿,只是在涧溪县这样的县城,哪里有什么秘密?
自从钱小郎中了解元之后,他家的事再一次被大家伙提起,以前钱秀才处于优势,如今显然是钱小郎碾压了他。
大家虽然面上不显,但是还是瞧不上他的种种行为的,自然不会去捧他的臭脚,捧了也没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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