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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试既然由中央举办,自然是规模最大,规格最高,考场纪律最严的考试。
搜身什么的都是常规操作了,不过这时候也没什么人会带小抄,毕竟能混到参加会试的地步,不至于连读了几十年的那些个书还背不出来。
若是真背不出来,让你找,你也不一定能马上就找到答案,这样就敢过来考试,那岂不是叫人看了笑话?还是回家多修炼修炼自己,下次再战吧!
会试也分三场,与乡试不同的是会试中途不能离开贡院,也就是说他们这一进去,那可是要被实打实地关九天才能被放出来。
姜榆一想到自己在里头九天不能自由自在地洗澡,还想着带块布进去给自己擦擦,省得腌入味了。
现在在这寒风之中,只觉得自己果然还是太过于天真,这么个天儿,谁让她脱一层衣服,那就是她小姜上辈子的仇人!
京城那可冷多了,以前不是没人建议太上皇把会试的日期往后挪一个月儿,叫天气暖和了再考,不然一年总要冻坏那么几个考生。
虽然他们大夏人多,但是想想冻的那都是培养了几十年的人才啊!少一个就是真的少一个了。
但是这个事儿有没有做成,只看今儿她小姜还在这儿瑟瑟发抖就知道了…
古代的考试真的有风险啊,她这几个月常常听老师说如今的圣上偏爱寒门,这算是他们的优势…
姜榆蹲在号舍里只觉得如今想不起背过的那些经啊义啊的,她只想起了上辈子高中生物老师教的,骨骼肌颤抖使得产热增加:皇上~小姜需要你送温暖,收买我的时候它到了啊!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脑回路跟圣上有那么一瞬间通了电,晚上天黑下来的时候,姜榆正打算把篮子里的蒸饼拿出来热一热,再给自己简单煮一锅白粥暖暖身子的时候。
那看管他们的衙役过来高声道:“圣上体谅各位考生辛苦,特赐了饭菜给各位考生,会试三场期间,考生都可不必自己准备吃食了。”
那衙役粗犷的声音如今听在姜榆耳里,只觉得那就是天籁啊天籁。
她瞬间觉得以后她要是有机会儿跟圣上讲讲心里话,一定要告诉他,她小姜就是今儿因为这顿饭下了决心要为他这个包饭的老板,抛头颅洒热血轰轰烈烈干它四十年!
姜榆觉得考舍里的考生,虽然没有她如此淳朴的想法,但是想来大部分人都是被收买了的。
毕竟谁也不想在这种天里,吃着自己烤得不怎样的蒸饼,喝着自己手艺尚不成熟的粥。
你瞧瞧这饭菜,它不仅热乎,它还有荤有素,姜榆从菜中寻寻觅觅寻寻觅觅,挑出一条细小的肉丝。
这个待遇,还有谁?还有谁?以后在朝做官,她可以和前辈们低调炫耀,俺们可是在会试上吃过肉的人。
跟后辈们也可以炫耀,俺们可是第一批在会试上吃上热乎肉的人。
这事吧,你说他要是提前通知,大家还不至于如此激动。
你说咱都做好吃三天馒头的准备了,突然吃上肉,就把咱给激动得,姜榆吃完晚饭,怀着愉悦的心情,掏出考篮里的生姜片干,放进清水锅里,给自己煮了一壶热腾腾的姜水,喝了整整一大碗,她别的不怕,就怕她还没考完就给感冒了。
考卷自此已经发下来,但是天色已晚,姜榆只大致看了题目,心里有数,就睡下了。
只要在第一场结束前,也就是第三天交上第一场的试卷即可,时间充裕。
再说第一场的本经大义是三场中较为简单的一场了,若是今天晚上就点上蜡烛写卷子,到了后面两场恐怕没有蜡烛用了。
姜榆把贡院提供的炭盆小心地放置在板子底下,刚烧完水,如今正热乎着,晚上取暖用正正好,只是要多加小心。
万一给点着了,那整场考试就毁了,贡院规定了,就算是着火了,若是考生擅自离开自己的号舍,那就算是没了接着考试的资格了。
所以往年也有一些考生,明明不小心把火给点着了,还舍不得出来,出来就还要再等三年啊!最后命陨于此,实在可惜。
第二天一早姜榆觉得自己的精神状态良好,简直就是下笔如有神…
头先一场还不用很费脑筋,但是后边的两场,被关在号房里已经两三天了,精神渐渐萎靡了不说…
纵然贡院提供了热饭菜,但是这如同蹲大牢一样,上个厕所还要举起个出恭的牌子,也没法像乡试那般,考完一场就出去修正一番。
第二场考的是论,第三场考的是时务策,姜榆在江家学习的时候也问过老师,在会试上该用哪种风格写文章,上次乡试的排名,老师已经明确告诉过她,两位考官的看法不一,最后是因为甄大人的坚持,她和小钱才能名列前茅的。
会试的主考官,都是临近考试前,才有圣上亲自任命的,一个主要的原因就是为了防止泄题,并且为了防止考官平时就想好题目透露给家中子弟。
朝廷还规定,凡是考官的后辈子弟之类正好参加这届的会试,则另外开考,不与其他人一起参加考试,称为别头试。
可是说为了防止舞弊行为,也是费尽了心思。
任命的考官,他们猜不准,但是江晏素来会琢磨圣上的想法,他只让姜榆按着他自己的风格写就是了,甄大人作为圣上的心腹,圣上的偏好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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