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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声音一顿,看着香桃,肃然道:“他是人中龙凤,避世隐居,是整个北雍的损失。”
香桃心中猛然一惊,这话也就是元丰帝说出来,若换其他任何一个人,非给夏渊戴个大逆不道的帽子不可。
“陛下待将军情真意切,妾身深表感激,但普天之下,真正的人中龙凤只有陛下您一人,至于隐居,可能有什么误会,相信将军自会给陛下解释清楚。”
听她这样说,元丰帝面上一松。
夏渊无故在白马寺不见了踪影,元丰帝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里,起先他怀疑是香桃缠着夏渊在这里乐不思蜀,此番试探,他更加确定,面前的女子是个知礼懂节的人,断不是那不知天高地厚的狐媚子,夏渊应该不是她怂恿的。
元丰帝对着香桃温煦一笑,“我似乎可以理解他为何在这不想回去了。”
香桃装作没听懂,莞尔一笑,刻意放慢了步子,让元丰帝先行。
夏渊被郦阳公主带着向上走的很快,下面的两个人身影越来越小,他心里焦急,转身就要向回走去找香桃,却被郦阳公主一把拉住,只见她气愤道:
“怀瑾哥哥你那么好,为什么非要在一个小妾身上费心,我听皇兄说了,她对你根本就不上心,还嚷嚷着要学宁远姑姑,世上有的是好女子等着你挑,你说你这是何苦。”
夏渊身子一颤,转脸看向郦阳公主,声音寒凉,“我不许你以后这样说她。”
郦阳公主不禁瞪大了眼睛,以前在皇宫,夏渊从来都是对别人冷脸,看到她就展笑,何曾这样大声同她说过话,她不服气,抬声道:“我说错了么?我和你这般亲昵,就没有见她有一丝吃味,还悠闲的缀在后面和皇兄说话,我要是她,早就把你看得死死的,绝不给别人一点机会。”
夏渊心里一沉,拂袖往下走去。
郦阳公主脸上青一块,红一块,气的浑身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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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桃毕竟体虚,越走越慢,元丰帝站在高她两级的台阶上轻笑,“你把手杖伸过来,我拉着你往上走。”
香桃“不用”俩字还没说出口,夏渊冷冽的声音灌入耳中,“陛下金尊玉体,怎可劳驾,还是我来吧。”
元丰帝看见夏渊立刻笑了,“什么劳驾不劳驾的,这山不高,只是你的小娘身子太虚了。”
夏渊走到她的面前,俯下身子问:“需不需要我抱你上去?”
香桃摇头,抬睫看他,“你借我一只胳膊就行。”
夏渊点头,走到她的身侧,一把将她抱起,嘴角轻牵,“我还是觉得这样比较快。”
元丰帝忍不住笑出了声,指着夏渊道:“果然是你。”
香桃横目怒视夏渊,他装作没看见。
如此确实快了不少,三人很快就追上了郦阳公主。
这座山所在的地势高,自身倒是没有多高,又向上走了几级,四人到达山顶。
夏渊这才放香桃下来。
郦阳公主盛怒未消,这又见夏渊一路将香桃抱上来,心中愈加激愤,她贵为公主,自生下来就不知道憋屈二字怎么写。
她猛然伸手指向香桃,气急败坏道:
“你一个小妾,不会伺候人也就算了,还一会要出家引关注,一会扮柔弱讨关心,狐媚的堂堂镇国大将军跟你在这隐世独居,你知不知道你这叫祸国殃民?”
第46章 吃味
纵然香桃两辈子都没见过郦阳公主, 她的大名却久有耳闻。
她是曹太后唯一的孩子,多么尊贵自不必说,而且她长得也好看, 故而这位公主虽然出了名的骄纵不羁,想当驸马的人还是排成了长队, 可惜她一个也看不上,这眼看着及笄数年, 还未出降。
京中慢慢出现了一种传言,说郦阳公主看上了一位仗剑天涯的“侠客”,京都这些庸庸碌碌的公子哥, 根本入不了她的眼。
此刻, 香桃见郦阳公主面红耳赤, 眼睛里满满都是愤怒, 又这般气急败坏的责难她, 想必那位传说中的“侠客”是夏渊无疑了。
看来郦阳公主认真的把她当成情敌了。
香桃面色恬静,施施然对郦阳道:“公主误会了,妾身只是单纯的喜欢听宁远大师讲佛, 从未想过出家引关注, 至于在这里耽搁了两天,只因下山那夜突遇滂泼大雨,将军顺道来此避雨, 又逢妾身身子不适,故而多逗留了两日, 并非公主想的那样。”
她不疾不徐,娓娓道来,认真解释的样子让郦阳公主这一击重拳仿佛打在棉花上,她怔愣一瞬。
她以为自己一番斥责后, 香桃会泪睫于盈扮可怜,找夏渊求救,对付这样的小白莲她可太有经验了,她跃跃欲试,就等着撕下这个狐媚子的真面目,谁知,香桃不按常理出牌,说到吵架讲逻辑,郦阳公主就头大了。
“我看你好好的,哪有什么.身体不适。”想到香桃刚才远远缀在队尾的样子,郦阳公主气势越来越弱,说到最后几个字都快没音了。
她虽素来骄纵,蓦然见到夏渊目光扫了过来,也不敢太明显的无理取闹,反而越来越没底气。
夏渊目光最后落在香桃的身上,少女轻垂臻首,玉颈弯出好看的弧度,恬然又美好。
可是,夏渊的心却像掉进了冰窟窿里,此刻他宁愿看到她面目狰狞,也好过这份冷静。
郦阳说的没错,对出现在他身边的女子,她没有一丝吃味,所以才能这般镇静自若的据理力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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