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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直到昨日,收到墨儿的书信她才知晓。
原来他所做这一切,全因一女子而起。
孙家女一夜消失,她又如何不知这其中原由,想起那张似水般勾人心魄的脸蛋。
皇帝和淮安王,原本是叔侄和睦,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却因她一人起了嫌隙,升级,爆发,骨肉至亲互相残杀。
最后让她白发送黑发,太皇太后恨不得将这祸水般得女子碎尸万段,以慰她墨儿在天之灵。
年纪大的老人不经事,有心打打杀杀,可自己却先急火攻心,一倾病倒在了床上。
太皇太后如何,无法牵动泠寒心神。
但他身为帝王,却要顾忌皇家颜面,做作样子给外人看。
自古百善孝为先,即便太皇太后是害死他母后的始作俑者,但眼下他也必须去打个照面,以示他贤孝。
抓着那娇嫩柔荑得大掌忽得一松,掌中纤弱抽离,却带着万分得不甘。
泠寒到长寿宫时,里面已经乱作一团。
风光一生的太皇太后,一生只孕有两子,皆走在她之前,泠墨一生未娶,且待罪之身,除出皇籍,以不是她的孩子。
先皇后宫佳丽三千,可皇家子嗣稀薄,人丁不旺,也只有泠寒这一子。
尽孝膝下的,便只有泠寒一人。
病榻前,可谓不冷清凄凉。
胡太医说:“娘娘阳寿已尽,怕是要不行了,陛下还是该早做打算得好。”
男子道:“她还不能死,死了用你陪葬。”
胡太医吓得一哆嗦,明日除夕一过,他可就是整七十的古稀老人了,哪里受得住这随时随地发来的死亡威胁。
泠寒倒也不是真的威胁他,当年他登基,将后宫妃嫔做成人彘,那些奄奄一息的人,胡太医都能叫她们活上两年之久,这对他来说,又有何难。
“方法倒是有,但只是吊着一口气不咽,意识神志全无的活死人。”
这种办法极其烧银子,需要用大量上等名贵药材吊气,且除了还只存一口气在外,救也救不回来,基本上是毫无意义。
寻常百姓家的子女,是决不会用这种劳民伤财又银财两空的办法只为不死不活得掉几天气的。
但泠寒自然不是寻常人,他想要试试,这活人与死人无异的活死人办法,到底能叫那老妖婆活多久。
朝中人不知太皇太后其实已经与死无异,只是一口气吊着,但明日就是除夕,谁愿意大过年的办国丧,于是不少大人连夜跪在菩萨前祈祷。
祈祷他们明日能消消停停的过一个完整的新年,就是初一再死也行啊。
除夕得清晨,到处都洋溢着一派喜气洋洋的年味。
孙仲青也是殚精竭虑了一个晚上,最后得到了太皇太后安的消息,不禁常呼了口气。
他终于能和儿子女儿过一个安稳的新年了。
孙夫人头天夜里,便将一早备好的新衣分别拿给了孙瑾程和孙倾婉。
晨起,孙倾婉穿着那身桃红色新衣裳,搓着手,哈着气,和家人一起在大门口贴春联,挂红灯。
孙夫人端来热腾腾,打好的浆糊,孙倾婉用小刷子一点点将浆糊抹在春联的背面。
低处的位置由孙老爷贴,高处就由孙瑾程站在梯子上来贴。
“哥哥,左边一点,再往右边一点点,再低一点,好,好了。”
两个大圆灯笼红红火火得挂在府门两侧,帖着阖家欢乐得春联,再贴上一对大大的金色福字,就算大功告成了。
新年这一天,所有人见面,都要道一声新年好,无论是府里的人,还和隔壁的邻居,或是路过的友人。
孙仲卿最愿意听得,当属是见到他身旁一双儿女后,旁人艳羡得神情,和一番恭维味十足,但孙老爷很是受用的话。
贴完春联,孙仲卿还要去朝堂,而孙瑾程下朝后,还要去军营,下午才能回来。
父亲和哥哥走后,就只剩下孙倾婉和母亲两个,母女俩一起贴窗花。
窗花是孙夫人一早就剪好的,孙倾婉左看看,又看看,除了花开富贵,就是年年有鱼,这种历年来的老纹样。
哦,倒是有个新纹样,是哥哥屋里的,岁岁平安。
“娘,我屋子里的是哪个?”
她瞧来瞧去,总觉得没有一个是她的。
孙夫人原本是想要给女儿屋里剪一对并蒂莲花的纹样的,寓意花开并蒂,好事成双,祈求个明年能叫女儿寻个好归宿的寓意。
但女儿上次态度很坚决,不苛求姻缘,只想将眼下过好,随遇而安。
若她这样做,便显得太过刻意,且与女儿意愿相悖。
她当初是答应了尊重女儿的想法,若是如此倒成了言而无信之人。
小姑娘长大了,已经不再是那个做什么事,都要来询问父母一件的小孩子。
她有自己的想法,虽然孙夫人常因此而彻夜年眠,却也想还是该尊重女儿选择。
“花开富贵,这牡丹花娘剪得好看吧。”
孙倾婉有点失落,“好看是好看,可是我想要小兔子的窗花。”
“可我没剪小兔子的窗花。”孙夫人回想了一下,小兔子的窗花,大抵是她五岁的时候,剪来逗她玩的。
“不嘛,我就要小兔子的窗花。”才还说女儿长大了,转眼又成了个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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