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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白家人是想……
他猛地抬头看向白小芽,视线与她对上,目光沉沉地看着她的脸。
“怎么了?”白小芽问道。
问完后,她意识到自己正抓着江远山的胳膊,赶紧松开。
江远山收回目光,淡声道:“没什么,我先回房了。”
说罢,他转身便往小卧房走去。
白小芽愣了片刻,突然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哎!”她急忙叫住即将回房的江远山,“江远山,你等下。”
江远山站住,却没回头。
白小芽很庆幸,李春花和江玉姝母女俩出去捞鱼去了,而朱佑明也还没回来。
现在家里只有她和江远山两个人,无论产生了什么误会,不用隔夜,可以立马就解释清楚。
若是李春花和江玉姝在家,有些话,即便是澄清误会的话,但也不好直说。
她不敢多耽误,快步走上前去,站到江远山背后,语气坦然道:“我嫂子无事献殷勤,铁定是有事。可能大概,我猜啊,纯粹是猜测,他们可能是想让我和你在一起。”
见江远山挺拔的脊背微微一颤,白小芽咳了声:“那个,你淡定点,别多想。先等我说完。
我嫂子,也或许是我娘家所有的人,他们见我不再闹着改嫁离开,安了心留在你们江家过日子。
恰好这段时日你也在家,且又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又没娶媳妇儿,所以他们便动了歪心思,想着我和你能成事。”
江远山转过身来,目光沉沉地盯着她。
他压着嗓子,低声道:“那你是怎么想的?”
白小芽笑道:“你这不废话么,我能怎么想,我还能对你有那个想法不成?
江远山你千万别误会啊,也别多想,我不会对你有任何想法的。
无论我娘家人有什么打算,那是他们的事,和我无关,只要我对你没有任何歪念头就行,他们总不至于给你我下药。
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不会做半点出格的事。我留在江家,一开始确实也是娘家人不同意我离开。
至于现在嘛,我想得很明白,在哪过日子不是过呢?在你们家也好,去别人家也罢,或者独自一人,反正都是一日三餐、一年四季。”
说到这,她笑了声:“急着和你解释,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我这个人不喜欢有误会,大家坦坦荡荡同处于一个屋檐下,生活也能愉快些。
你是有大出息的人,不会一直被困在乡野村里。而我,你哥没了,我将来也不可能跟着你生活,说出去不好听。
三年后你赴京赶考,带上娘和玉姝,你们三个去就行了,我就留在家里,守着咱们的老宅。
再往远了说,待日后娘不在了,玉姝也已嫁人成家,你在外做官,十年八年的都未必能回来一次。若日后我一直没改家,到死也都算你们江家的人,倘若我后头去了别人家,咱们之间,说到底,也就桥归桥、路归路了,再不会有任何交集。
只是这时候,你我都艰难,我们互相提携,暂时熬过这个难关,对你我也都有利。”
虽然她一开始发觉自己穿进书世界后,还在心底畅想了一番将来做单身贵妇的生活,但那毕竟也就只是在心里自我意.淫,自我嗨皮一下。
真正的回归到现实,她没那么大的野心,余生安稳幸福、简简单单就行。
在山桑县这个小城,开个客栈或者小酒楼,请几个杂役帮工,每天数着银子,看日出日落。
反正她是寡妇,这辈子不嫁人,也不会被人指指点点,甚至还会被夸赞,说她三贞九烈。
在她自己原本的世界,她不想呆在小县城,想出去闯一闯拼一拼,那是因为在那样的时代背景下,她可以去拼,也有拼的资本。
那是大环境造成的,大家都能去拼、去闯,不分男女。
然而在这样一个封建落后的古王朝,她一个寡妇,根本没法去拼,到时候弄得遍体鳞伤,划不来,也没有意义。
倒不如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吃吃喝喝过一辈子算了。
说完后,白小芽看都没看江远山一眼,转身去了后院,坐在水井边洗葡萄。
整整一筐子熟透了的葡萄,吃不完就坏了,扔了多可惜啊,不如做成葡萄酒,还能存放起来。
江远山站在屋中央,看着白小芽洗葡萄的背影,心口莫名的发堵。
她掷地有声、硬邦邦地扔出一句“桥归桥路归路”,像是在急于和他撇清关系。
不知为何,听到她说出这样的话,他心底莫名的难受,胸口沉沉的闷闷的。
他什么都没说,她噼里啪啦,倒豆子似的说了一大堆,说得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这个女的真是出奇的冷静、清醒,甚至清醒得有些凉薄。
她看上去温柔贤惠,勤快又热情。
其实她心里谁都不在乎,白家人也好,他们江家也好,没一个人,她是真正放在心上的。
这还是白家的那个姑娘吗?
不是的了,她不是白家那个小姑娘。
和他哥成亲的那个人,已经随他哥走了。
这一刻,江远山突然想到了曾经看过的志怪小说,里头有段情节,讲诉的是借尸还魂的故事。
想到此,他突然惊出一身冷汗,原本就半湿的衣衫,现下全湿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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