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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郎,你要是知道就告诉崔昫吧。”韦二缩头缩脑,恨不能多说几句挽回。
崔昫正襟危坐,听高七郎只说了前两个‘不知’字,再一次沉了脸色。
这一次他看向门边。
外边玄衣侍卫神色严肃,进门半跪,“回二爷,夫人的行踪查到了。”
然后他说了一个地名。
呼云山?
人在哪里不重要,现在行踪已定,他关心的是玲珑的安危,“人怎么样?身边有周全的人在护卫吗?”
之前派去做护卫的人莫名失了音信。
侍卫停了一下,“底下人传话说,崔大最近忙着养猪,找不到机会走出深山。夫人…夫人也在忙着..事情。”
崔家二夫人在深山里忙着种地养猪,这种事情说出来实在荒唐,他怕二爷接受不了。
可惜屋中三人还是静了一会儿。
最先开口的是高七郎,语气中满是难以置信,“你说崔大在...养...猪?”
他把那两个字一字一顿地强调。
侍卫点头,同时也很为同僚羞愧。
七尺的好男儿,让他护卫夫人,怎他偏要去养猪呢?
好像自从赵玲珑从崔家离开后,围绕在她身边的人和事,一个个,一件件都很玄妙。
崔昫道:“备马。”
“对对对,快备马,这种事情,一定要眼见为实才行。”韦二兴高采烈地应道。
半刻,三人带着一众侍卫,积云卷雷般,直奔城外。
第25章
呼云山,山如其名,水雾蒸腾,白气缭绕与天上浮云一般无二。一旦隔开一点距离,身边人便行踪不定。
韦二用力地扣着脸上的泥土,努力给自己的一双眼睛寻了些光亮。
半刻前,崔昫一行快马扬鞭,一去半个时辰,终于到了地方。
赵家守着宅院的下人说家中女郎上了山,闻言,崔昫不愿痴等,命人领路。
赵家的下人都知道女郎和崔家二爷和离的事情,看他们一行人风尘仆仆,甲士带刀,心里生惧,本想讲解一二的心思犹豫几番,还是安静带路。
所以,崔昫等人被带到一处宽敞所在,见赵家下人停下时俱是迷茫。
此地空荡荡,一个人影都没有,赵家下人怎么会把他们带到这里?
未等别人提问,赵家的下人示意一下,走到高大粗壮木质的粗糙栏杆前站定。
众人眼睁睁看着对方深吸一口气,双手成扩状遮在嘴边,“赵…润….春…赵…润…春……”
喊声惊天,气势汹汹,震地韦二下意识用手指堵住耳朵。
一众人全都皱着眉头,朝着对方所喊的方向看去。
一盏茶过去,韦二百无聊赖,索性坐在地上,嘴边叼着一只狗尾巴草。
两盏茶过去了,赵家下人隔上一会儿就呼喊几声。
三盏茶过去了,韦二失了耐性,原地一个蹦跶,“咱们这是在等什么呢?”
赵家下人咽了口唾沫,拭去颊边的细汗,“几位郎君再等一会儿。这彘场宽大,今日又新转来几只野物在训,应该是走得远了些。”
正说着就听远处一阵轰隆隆地响声,下人呵了一下,“这不是来了嘛…您瞧…”
休用他说。
只见,视线远处,有一高大男子一身玄色衣衫策马而行,手中扬着一长杆,杆的最前端系着彩色绦带。
侍卫们盯着马上人看了几眼,有一个迟疑着问,“那…是不是崔大?”
崔昫眉梢轻动,终于认出这一位耍戏一般的人正是自己派出去做玲珑车夫的护卫。
他这是在…赶什么?
韦二兴奋地蹦了起来,撑住栏杆翻过去,“崔大赶猪呢,对吧?阿弥陀呀,我是不是眼花了?”
他有种浑身都被点上火的激动,腿不酸了,腰也不痛了,眼睛瞪地大到让高七郎害怕,“呜~~~嗷~~~套猪,本郎君也要去套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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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韦二注定没套成。
崔大赶着五六只野猪到了眼前才认出是谁来?
他诚惶诚恐地下马请安,“主子,您怎么来了?”
他不来,自己的护卫最后成了什么还不知道呢?
崔昫冷着脸将视线从不远处已经累瘫睡倒的畜生收回,“夫人呢?”
崔大低着头,“夫人…夫人在后山。”
后山?
“赵玲珑去后山做什么?也是在套猪嘛?”
崔大听出是跟在主子身边的韦家郎君,努力忽视对方语气中的揶揄,平静道:“夫人金尊玉贵,怎会去做套猪这样粗鲁的事情?”
事实上,若不是崔大争着做套猪的活计,崔昫他们现在看到的没准还真是赵玲珑。
崔大尽职尽责,奈何没有□□,从夫人手中抢了套猪的活儿,别的事情就没有理由插手了,“夫人在养兔子。”
一个套猪,另一个养兔子。
今天还真是惊喜呢。
崔昫压下心绪,“人在哪儿?带路。”
崔大迟疑一瞬,回了声是,走到赵家下人身边,低声吩咐几句。
韦二竖着耳朵听了几个字眼,呵呵一笑,“崔二,你这护卫还挺尽责呢。”临走,还惦记着不叫几只野猪饿着。
在场的哪一个不是武艺在身,耳聪目明,尽管崔大压低了声音,众人还是知道他在交代什么。
护卫们对视一眼,彼此使了眼色,齐齐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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